天色深晚,又当下弦,月黯无光,山野之间,到处幽暗沉沉。卧云村后山处孤鹿奔窜,怪乌飞扑,呜声啸啸,入耳凄厉。这等凄凉悲苦,阴森怖人的境地,令人魄悸魂惊,心胆皆裂,却还不及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哀啼,抱碑痛哭,悲恸得心酸神夺。细看墓碑所刻,竟是萧玉。
当日萧玉为族人福祉一念所碍,拖延时日,才令卧云村逃脱劫数,不为天门神君所奴役。这是萧玉受三代思想所遗传,一心为万民造福,却不知万民远隔重山,内心都是贪婪着别人之善。越是高呼向善,越是无一善行,只知尽力驱使别人送命,强人所难,自己却狼狈为j,从中取利。近身者也是万民之表,却是原形毕露,你当他兄弟,他当你契弟而已。
萧玉、崔瑶仙改邪归正后,更深入尝受玄门正宗之为何物。欧阳霜以嘉勉导引为名,封禁了萧玉、崔瑶仙二人玄关,再频施滥药,其副作用足以令人无物、无法、无力、无财,使之腼食于人。却对收留者诸多烦扰苛求,制造仇恨厌恶,更弄法打压,必令逐之而后顺心。此等欺善怕恶之徒当然不敢怨怼仙人欧阳霜,遂恨而垢之萧玉瑶仙二人,非诋而毁之,不足以为塞其责。必使其末路穷途,入囚接受监趸式供养。
萧逸因瑶仙已具妖力,不敢再y狎接近,却只手遮天,开出的丰厚支出本就弄虚作假,更为理事之辈,七克八扣,中饱私囊后,漂亮的示以有所选择,而所能选者却不是屎就是n。经甄拔的j徒必是假笑j笑,眸子里全是讨厌不耐的憎恨。拖二人出而示众,都是假意殷勤,正是做戏咁做,掩人耳目,内中却阴毒无比。态度上就像神,像主宰,恶毒的心肠指的每条都是黑路,所以必需封闭受害者的申诉及言辞。歹毒之处是揠苗助长,套以责任作压,需逢动必反,才足以卸责;甚至不动也反,诬为病态,则无论后果为何,皆与己无关。有听他信他,就必大祸临头。不惜财力物力,就是将之陷入绝境。谁人还敢不识做?
二人终日无可安宁,步步荆棘,秒秒防患,魂魄无所安然。为法所拘,远飘不得,惨遭戮神之殛。萧玉自知若不能逃离玄门正宗的势力范围,必是生不如死,长受心蛊噬痛,决心作生死一搏,发散残馀妖气,聚力破障。无奈笼中之鸟,强弱悬殊,大远之气浪难知其止,小近之浪气已足溺身。一博之撑,妖气尽丧,萧玉悲愤自裁。崔瑶仙忧急无计,于落葬后,族人散去,再重返墓上,又抚着坟头放声悲哭起来。
哀恸就是变的契机。脑部存留终生记亿,有浅有深,看入脑时之体能及其震撼而定。越是成之于幼年,越是难改,甚至积为潜意识之根深蒂固,必有深切之动汤,才能予以洗濯,送旧迎新。
忽然一阵惊风将地上未化完的纸钱连灰卷起,扑面打来。崔瑶仙只觉冷气侵人,周身毛根直立。不知怎的就停了哀号,觉到一团血影,围身漾汤,寒澈透骨,却无惧意,因已置生死于度外,哀莫大于心死也。
阴魔就是需要如此同病之侪,才可心意相通,扶而植之,作一己之化身。血影罩下触透经x,瑶仙但觉一阵阴风把身子抱压,遍体百脉受血火炙焚,散灵台。鬼焰血焰经先天真气发动,直入中枢,已无神昏智迷之感,却无思虑之能而不自觉。瑶仙觉到身若腾空,知遇妖魔。这才想起妖师之炼魂惨酷,连魂灭也不成,连急带怕,又复晕死。醒来魂离魄汤,看到身子落在一团血雾中,听得问道:“何以致此?”
瑶仙直觉而答:“人性丑恶!”
“人为五斗米而折腰,求的是生存,是以巧言令色,歌功颂德,意在强乞施舍。谁也经不起丁娘十索,必力尽身亡。”
瑶仙尚还天真,道:“千古留名也不少。”
阴魔嗤之以鼻,哈哈笑道:“那些浮士德货式,自谓高人一等,内心却是魔鬼靡非斯陀,要倒行逆施,从善行中企求满足私欲,结果还不是众毁所归,焦头烂额,处处碰壁。未路穷途,还他本来,却要把欲念如汹涌海水的学子加以制限。防拦濠沟没有挖成,只是在自掘坟墓。终是作孽自受,受骗上当,落得狼狈下场,白白地浪费一生,到头来完全破产,把灵魂输给魔鬼。只不过死得其所,被元始天尊抢去灵魂,加以标榜为地灵,幻为神之像,成愚弄众生的灯塔,引诱飞蛾扑火。真面目却是多麽可憎,使人恶心。”
瑶仙仍未悟道,呓声辩:“自古有云:邪不胜正。玄门正宗以善为基础,更见势大。”
阴魔哂道:“那是他讲你做,那得不大。有傻瓜上当,谁不如蚁附膻,众口铄金,身在泥沼中,那能不觉其大。实则其力只是嚣叫,弱得可怜。轩辕魔宫就赤ll宣扬暴力,剑铗子出霸权,一众就噤若寒蝉,峨眉众主流长老也就只能龟缩蜀山,闭关不敢见人。”
瑶仙这才领悟:“回头是岸,也来个言而不作。”
“可惜就是容你不得!自你母不甘效作娥皇女英,已为权贵所不容,早已沦入邪道。越是贴近权力核心,越是压力暴虐,丝毫睽逆,也足陨命。只有渺小人物才得容纳在法规限内,没权贵肯花精神去迫害他门,才自夸法界平等。”
瑶仙齿心滴血,惨叫悲鸣:“人间就是这样无情无爱!谁也说道,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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