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才是事实!
“我只是过来关心关心,不聊啦,以后有空多来捧场。”误将她的震惊视作为家丑神伤,自以为报仇成功的施老板得意洋洋地离开。
袁长云咬唇强忍叫住他的冲动,逼自己坐在原位。
若武朝卿愿意说,他会自己告诉她,她不能用这种方式在他背后查探,那不是关心,而是满足好奇的探人隐私。
只是……他真的会有想对她说的一天吗?他们认识这么久,别说是对她透露一丝丝关于这方面的事,他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更是让人无从察觉。
会一直记得的,因为那都是回忆,会忘记的只有难过。他曾这样对她说过。
真忘了吗?但若真的不在意了,他为何绝口不提?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连一点点的情绪都不愿对她释放?!
急涌而上的难过和怒气让她再无法负荷,她倏然起身,放下银两仓促奔出。
她没办法再没事人样地坐在那里,她必须离开、她要离开!
纵马出了城关之后,触目所及的是自幼伴她长大的无垠草原,乱成一片的思绪变得清晰,她的心却更加茫然了。
她该气他,气他将她排拒在心门之外,更甚至是因为无法原谅他觊觎袁家家产,进而省下自己的同情与关怀。
但为何……她发现她气的是看不穿他的自己,而他的隐瞒却只勾起她阵阵的心痛呢……
★★★
傍晚,武朝卿刚踏进厨房,就看到那个蹲在灶前发呆的窈窕身影,他的脚步和正准备捋起衣袖的动作一起停住。
这是他家厨房,那个冒着热气的大浴桶他也很眼熟,当然,他每晚都抱着入眠的玲珑曲线更不可能错认——
即使他很确定自己没走错屋子,他还是忍不住又环顾了一圈。
平常非得拖到夜色完全低垂才愿意回来的她,今天不但比他早返家,甚至还烧好了热水等他?他绝对没有抱怨的意思,但……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原本是想调侃她的突来之举,但一走近,看到她脸上写满疲惫的神情时,全被不舍化成了温柔的低语。
“怎么不趁热洗?”
他很清楚这是件多辛苦的工作,但因为他从小做惯了,也因为这对已成为男人的他并无足轻重,让他忘了,这是项纯靠体力、无法用技巧弥补的工作。
袁长云眨眨眼,好半晌才意识到他的存在,但已经累坏的她却连吓一跳都成了种奢侈。
“给你的。”她简短道,一站起,操劳过度的身体立刻用阵阵酸痛表达抗议,要不是因为真的没力气了,她绝对会忍不住咒骂出声。
她不是那种连生火都不会的娇娇女,但今天她深刻体会到自己真的很好命。
他们袁家虽以勤持家,不过为了专注马场事务,家里还是雇有基本仆佣,煮食、烧水这种杂事根本轮不到她费心;而嫁到这儿之后,每天只要一进门就有备好的热水等着她,她更是没发觉到有什么不便。
直到今日,当她必须从外头的井提进足以装满这浴桶的水时,她才发现这让她赞叹不已的宽敞容量全成了一场恶梦。
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可以在提满整个铁锅的水、劈柴烧热、再转提到浴桶之后,还能维持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细心守住水的热度直到她归来?
“你比我更需要吧?你累了。”武朝卿挡住她不让她走,明白地指出显而易见的事实。
“那是给你的。”难过及懊恼一涌而上,她勉强挤出这几个字后就紧紧抿唇,不让已经颤抖的声音泄漏更多的情绪。
凡事都要求胜的她,很少有这么挫败的时候。
她不是在讨好或是想要弥补什么,而是从茶馆离开就直接回来的她,不见那布满热气的熟悉情景,才惭愧地发现,别说尽到做妻子的责任了,她一心只想让他后悔娶她,更是顺理成章地连一餐都没为他备过,她甚至连他怎么果腹都不晓得……
等她察觉时,自己已经开始挑水了。越累,她心里越难受。因为她不晓得那看似简单的付出,竟是如此辛苦。
“难道你要我洗完再帮你生出一桶热水?那不是本末倒置了吗?”武朝卿还是不让她走,语气已转为轻快。“你洗,还是一起洗?两个挑一个。”
知她如他,当然发现了她那不同于平常的沮丧,他并不是在这种时候还想逼她,因为他知道唯有用这种方式,才能让她乖乖进到水里去,而不是继续在这里和他僵持不下。
他以为她会横他一眼,窘恼地叫他滚出去后独占那桶水——没想到她却在静默片刻后,转过身开始除去身上的衣物。
那是一连串足以将男人逼疯的画面,直至她进了浴桶,背对着他而坐,只有颈肩露出水面,完美细致的线条仍是如此引人遐想。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选了第二个方式。”他很努力想说得像在谈论天气一样轻松,然而微哑的嗓音还是背叛了他。
怎能怪他?光是想到和她一起待在那浴桶里,就算是柳下惠再世也冷静不了。
她的头垂得更低了,却依然什么话也没说。
他也不再言语,直接当成取得默许,武朝卿开始动手脱衣,但那张俊魅的脸庞已不见笑意。
他进了浴桶,背对她而坐,感觉到她因两人背部肌肤相贴而僵了下,他没动,并未再朝她靠近也没有让出些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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