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泥路上长了皮癣的狗在舔舐着路上不知道谁扔的狗骨头,它缓缓地走,舌头舔了两口骨头又放下,王雅琴和何菟去公墓旁边的店买纸钱,还没有进门就看到里面出来了几个妇女,她们见到王雅琴的时候翻了个白眼,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来墓上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简直就是不要脸。”
另一个妇女应和:“就是就是,还指望着勾引鬼不成。”
……
议论从大门到她们买完纸钱,何菟隐忍着愤怒捏紧了手指,那几个妇女已经走远,王雅琴拎着一大袋子的元宝,纸钱还抱着两盆白色的塑料花去他的墓前,他的照片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风雨变得很淡,但依旧能够看得出当年的英姿飒爽。
王雅琴把塑料花放在他的墓碑前,拿砖头磕着,对何菟说:“以后来的时候记得在花盆上磕块砖头,这样花就不会被刮到地上去。”
她继续说:“纸钱要离墓碑30厘米左右,不然会把墓碑底座烧坏。”
一边把纸钱和元宝倒在地上,一边点燃了这叠纸钱,火从纸钱堆下面燃了起来,王雅琴跪在了父亲的墓碑前,伸手摸了摸墓碑照片上的人,修长的手指头从他的额头到胸膛,王雅琴眼睛有些红,她说:“以后不来了。”
何菟别过了头,眼睛酸疼,蹲下身子,从口袋里把烟摸出来,蹲在地上,拆出一根一根的放进了火堆里,她看到母亲哭了,母亲趴在了墓碑上,身体颤抖,她哭的像个孩子,她喃喃的说:“我撑不下去了。”
何菟沉默的蹲在地上,母亲的话她听见了,她点燃了一根烟,在火光熄灭的时候借了最后一丝火,烟味,纸钱的味道都让她觉得压抑至极,她有种预感,她觉得自己就快要失去母亲了,对于她来说是失去,对于王雅琴来说是重逢。
从公墓回去,王雅琴让何菟在车里待一会,她去了旁边的小店,过了有十几分钟才回来,王雅琴坐进车里,她从包里掏出三张卡,把它们放到何菟手里:“我这几年的积蓄,不要随便花。”
她启动了车子说:“我和公墓的师傅打过招呼,等我哪天走了,把我跟你爸爸葬在一起,你那天过来,老师傅会教你。”
王雅琴一点一点的在把遗言叮嘱给她,何菟转过脸,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车里的暖气丝毫没有将她温暖,王雅琴说:“别哭,别哭,菟菟,我是要去陪你爸爸。”
何菟把脸上的眼泪擦掉,王雅琴笑了一下:“我就快要见到你爸爸了,我真的一点都不难过,也不害怕,他等了我七年了,我有很多的事情想和他说,还有很多的气要对他撒,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这个混蛋。”
何菟能感受到王雅琴身上的开心,解脱的开心,她终于要见到父亲了。
回了家,年初一的一场大雪将整个坛县包裹了一层雪白的外衫,调皮的孩子在马路上扔着雪球,王雅琴把何菟叫到房子,和她聊天,她们把手言欢,有时会谈到父亲,有时会谈到岑清铭,她第一次知道老实巴交的父亲当年为了追母亲在放学路上围追堵截她,还一堵就是一年,为了母亲去和混混们打架,打的头破血流,有时她会因为父母的爱情忍不住笑出来,她也会和母亲说,开学第一天如何欺负岑清铭,母亲还说她的臭脾气随了她爸……
日子不紧不慢的就开学了,何菟一边忙着学习一边照顾王雅琴,岑清铭几乎每天都会在她家陪她们一会,仅仅两三个月,就好似融入了这一家子,缺失的亲情在这里被完全填满,他喜欢看何菟和王雅琴斗嘴,也喜欢看她们和姐妹一般有说有笑。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春末,天气渐渐转暖,万物都已复苏,王雅琴这几天的精神格外好,她会晒晒太阳,会坐在家里等何菟回来,何菟以为她的病转好了,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直到某天她回来,家里没有人应她,推开门就看到王雅琴躺在床上,她穿了一件浅色的毛衣,床头放着父亲当年和她的合照,何菟不敢走过去,她害怕,她叫了一声:“妈。”
王雅琴没有任何的反应,何菟又叫了一声:“妈,起来吃饭了。”
王雅琴的手指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虚弱的笑了一下:“回来啦。”
何菟舒了一口气,她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王雅琴揉了一下眼睛:“太累了,就睡着了。”
何菟放下心来:“没事就好。”
王雅琴坐起来,她已经虚弱的要撑着床才能使上力,皮肤都发着烫,她说:“菟菟,给我拿一条连衣裙。”
何菟转身去衣橱里给她拿衣服,她说:“要出门吗?”
王雅琴摇头:“不想穿毛衣,不舒服。”
何菟过去,帮王雅琴把身上的毛衣脱掉,硌人的骨头包着她瘦削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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