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炳王想要保住完美的名节,在庙堂之上,在江湖之远,永世流芳,那便终此一生,不能踏上帝位。也永远,不可能得到施展毕生才学的机会,即便有一位傀儡的帝王,在他手中成就了大业,天下所有的成就,历史也没有他的任何功绩,功在于君,在于祖宗之法,皇命所归的正统的君。
神宗皇帝,在阴暗中,蜷缩了一生,临到终了,又何曾在乎,死后,这个帝国会洪水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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炳王爷,在神宗遗诏大白于天下后,不过惨然一笑,带着他数日来的疲顿和厌恶,无声的离开了京都,再次回到夏宫。从此,对于朝廷的一切,不再涉足。
神宗帝皇四子懿德,依诏即位登基,年号承青。
承青皇帝本生性糜烂,即位初,尚能克俭。承青三年,一改神宗旧策,开北方边境棘国战事。炳王爷奉命征伐,自此,边境久战,炳王爷远离京师。
如此局面,深为承青皇帝所喜,便一发骄纵奢靡,搜刮民间。承青七年,边军久战已疲,且民沸渐起。
承青帝以二十三条大罪,发旨虢夺炳王军权,下旨捕杀。旨意布告天下,未及一月,京城宿卫大将逆反。领军攻入中宫,弑杀承青帝。翌日,夺城的军士,宣告迎立原神宗帝皇十一子懿淼登基,史称荣芫帝。
荣芫帝,以为炳王曲张、安宁社稷之名起兵,故登基后,废除捕杀旨意,换取民心。同年,尊林吉贞为太傅太师,恭立为新朝内阁首辅。钦赐炳王“帝国之翼”尊号,准行摄政王之仪制,大造王府。
炳王回京之时,亲往京郊百里之地迎候,一派忠诚恳切之态。
数年,在荣芫帝初步稳定国朝、军权之后。为了暗中削夺炳王的特殊王权,及平复皇室、朝中,所谓篡逆的恶名。荣芫帝先后发布数道谕令,规定凡神宗之皇子,皆分封王权,驻守各地,准开府建军,私行权制。
此举,便是刻意将中央一统的大权,有意分化为中央与诸王国之间,相互独立的治权。以达到在朝堂上形成诸王并峙的局面,淡化了炳王一家独大的态势。
然而,正当荣芫帝在为此举暗自得意之时,炳王再次被国战牵制于外之际。京都上,爆发了八王之乱。曾被荣芫帝分封于京郊诸地的八位亲王,齐齐举兵造反,争夺皇位。
国乱持续了十余年,神宗皇帝的子嗣,也在这场大纷争中死伤殆尽,荣芫帝也最终只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珠子嗣中,仅余年少无势远封在外的皇十九子懿光,侥幸得脱。
炳王爷,对这国朝的乱局,虽看得分明,奈何也是心中倦怠,只管在边镇戍卫,由着闹去了。
这几年中,边镇太平之日,也曾再度南下,去探看师傅行痴。不想,这行痴见着炳王爷,一时勾动心中结症,两人便在南疆的苍山上,大战了五日,而后,炳王爷身受重伤,辗转回到北疆边镇。将养了数年,始才痊愈。
此时,诸王之争,已然到了尾声,皇十九子懿光,因帝国仅存且非钦命所限制不能即位的顺位继承人,终于承继大统,登基称帝。
懿光登基后,布告说,为遵养先帝,实则也是有意讨好,故不行年号,以新帝自称,通闻天下。
同年,便亲往北疆,恭迎炳王回京。八王之乱,始得彻底平复。而炳王,虽以无上尊荣,再回京都。但到底物是人非,心中,早已愈发的倦怠了。
新帝,一改旧朝规制,大行集权之道,再次收束。而此子也且有几分权谋,军事上无不寄托于炳王谋策,内政,则一应交由林吉贞处置。克勤克俭,恭恭敬敬,这帝国,始才又得以喘息绵延。
然而,炳王回京之后,心志早已不在朝中,边镇之上,倒是事事躬亲,内政诸般,却无心理会。闲暇处,早有了悠然安闲的姿态,自我放逐于天地的渺远了。
至此,帝国之翼,半是旧闻,半新闻,流荡在帝国的浩淼烟波之中。时隐时现,隐隐绰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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