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钻进了tas酒吧,脱下了身上的黑色夹克,惬意的在扑面的暖气里放松身体,这个季节的西方大陆阴雨连绵,温度和湿气都让人很不适应。双喜在吧台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黑色的夹克上面还有些油渍,他随手把香烟和火柴放在吧台上。
酒保头也不回的整理着吧台上的酒杯“绿带啤酒加冰?要不要花生”
“要,今天一碟就够了”他惬意的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吐了一口气。来这里多久了,每次完成任务他都会来这里喝一杯。暗淡的光线和呛人的烟味弥漫着整个酒吧,破旧的音响里面来来回回的放着那几首旧世界的歌曲,这首是陈小春的《献世》。这是他以前的同僚最喜欢的一首歌,可是那家伙已经长眠在红海边的海滩上了。想到这里双喜的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就像想起来了以前能够只要在场都能让人忍不住大笑的朋友。有的人就算不在了,还是会在生命里面留下来不易发现的烙印。不仅如此,双喜还把他的调侃戏谑留在了自己的性格里......算了,多想也没用
在这里,不在这里,人类只有这两种状态。
酒保把啤酒和花生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透过老花眼镜盯着走神的双喜。双喜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不要脸的笑容“哎呀,,记账上,记账上...”
酒保脸上挂满了不满意转过身接着收拾酒杯。
“今天免费,以前的帐就勾销了”
双喜端着啤酒杯的手停了一下,随即脸色沉了下来依然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长期的潜伏和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已经让他有了足够的自控力和应变力,即使是在日常的生活也不免习惯性的代入角色。双喜在桌面上敲着手指,等待着酒保的下文。同所有靠着仅有的人的温存呼吸的人一样,双喜一点也不喜欢生活的环境有什么变化。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次了,自己出完任务浑身是血的倒在酒吧吧台上被tas扶进自己的房间里,对于双喜来说,这个地方有如自己的家一样。
酒保回过头来,手里端了两杯鸡尾酒,放在双喜的面前。气氛有些像经久的恋人要分手了一样,谁都不愿意先开口。
“我第一次见你走进这个酒吧的时候,你还很小吧,穿着一身过大的黑色夹克。眼睛里面满是不属于你那个年龄的疲惫和孤独,就像一只孤魂野鬼一样。自我开了这个酒吧开始,这样的人我见过的数不胜数,这个夹在两个大陆之间的不夜城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囚笼一样,待在这里的都是哪里也到达不了的人............但是让我惊讶的是,你还没开口就给了我一个亲切的微笑,那不是对生活无可奈何的苦笑也不是强忍住心中痛苦的笑,那就是一个不属于这个城市的笑容。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你是有能力走出这里的人,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在这里一步也没有动,让我这个老年人还是很失望的。“
双喜摇晃着酒杯,手里的烟已经烧到了头,他还是酝酿不出一句话来。
tas拿起双喜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烟点上,语气温和了很多“我明天就要走了,西边。我在那边有个孩子,年轻的时候做的糊涂事,现在想想年纪差不多该有你这么大了吧。人老了,心里有些事情放不下,怕死在这里就再也见不到了。还有别人欠我的一些东西,我要去拿回来。活的年纪长了,害怕的事情也就没有那么多了。“
双喜看着头发已经白了一半的tas,才注意到他眼睛里有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那是要极大的决心和漫长的打磨才能出来的东西。他心里忽然有一些悲伤,每次在一个人眼睛里看到这种东西之后,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你走了,我会很难过的“
tas的手几乎是砸在了双喜的肩膀上,深陷的眼窝里有着从来没有过的决然“找到它,双喜。能带你从这里出去的东西,一定要找到它!”
双喜默然的点了点头,他不愿意再看老家伙的眼睛,指着吧台上面的鸡尾酒,“这是什么酒,我来这里这么久,从来没见你调过这种酒”
tas怀念的笑了笑“这是我年轻的时候在巴比伦城一个姑娘教我调的酒,她跟我说这是是离别的时候喝的酒,叫做adioher**er,永别了,混蛋的意思。“
双喜端起酒杯向tas示意,由心的笑了出来说出了跟这个如父亲般男人的最后一句话
“adioher**er“
走出酒吧后,双喜回头看着tas酒吧打烊,深知这个酒吧已经不会再亮起来了。这个城市又少了一个靠谱的酒保,一个廉价的酒吧,而自己又失去了在这个城市的容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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