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了之。
再显耀,也不过是个女子,不足以成大器。
据说,淳王爷还是前朝公主的时候,就自幼体弱,一直深居宫中养病,连宫内人都很难得见到她。反倒是家破人亡后,成了彻底的孤儿,这身子骨还一天天好转了起来。是以,如今淳王爷也甚少出府,就算出府,不是游山玩水便是醉心诗词,从不去参与和操心那些要耗费体力和心力之事。只顾享乐的她深得皇上喜爱,时常召入宫中用膳,嘘寒问暖。关于她的传说很多,没有几个人见过真容,就算见过,也没几个能活到现在。故而,淳王爷也算得上是京城四大奇女子之一。
如今,这同为京城奇女子的两个人,互相打量却不露声色。上官若淳抬了抬手,示意纪云瑶别一直站着,坐下说话。
“王爷,府中遭罪,祖父蒙冤,还望王爷能出手相助。”没想到纪云瑶非但没有坐下,反而是上前一步跪了下去,双手举过头顶,奉上那封火漆封口的密信。
“纪姑娘,你先起来,在本王面前,无须行此大礼。”话虽说的客气,可上官若淳依然悠闲地坐在椅子上,不时还用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扶手。
“祖父已经半个月没有回府了,派人前去打探,也是一无所获。”纪云瑶并无起身的动作,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手上的信不被王爷接过,自己定然是不肯起身的。
只有王爷接了信,才有了救祖父的希望。而她自幼聪慧,从刚才在偏厅被顾盼璃想着法子拖延再到现在王爷一副悠然的样子,也能猜到几分。丞相府的这趟浑水,并非人人想要参与的。
“你这丫头。。。”上官若淳隔着桌子,皱了皱眉,轻轻一挥,将信握入手中。
既是接过了信,看与不看,差别已是不大,上官若淳也不卖关子,径自展信看了起来。眉头越来越紧,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潇洒姿态,纪云瑶站了起来退到一边,也不出声打扰,只不时抬头看王爷几眼。
见王爷的神情凝重,纪云瑶心下咯噔一下,怕是此事有难处,不然堂堂王爷怎会有此表情。纪云瑶自幼就被当做大户人家的当家主母般培养,自然是懂得这些规矩,尤其是在这皇亲的府上,更是要事事谨慎。若不是府里出了这般大事,她定是不相信自己会有如今的举动。
“此事,恐怕本王也爱莫能助。”上官若淳一番沉思,将信暂且搁下,淡淡说了句。
“王爷,此乃祖父特意交待的,定是将您视作了最后的希望,还望王爷您能。。。”后面的话,纪云瑶没有说全,这话要是说完了,就成了她变相相逼,先不说大不敬之罪,就是把王爷惹不开心了,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可她无法接受王爷这般清淡地就要将她回绝,祖父事先定是有所预感,才会在入宫前就留下此信。如果不是已无路可走,祖母也不会深夜要自己亲自前来送信,平日里自己出门祖父母都是紧张万分,加派许多人手才肯应允的。早在出府的那一刻,纪云瑶就知道,这个忙,王爷不帮,恐怕天下就无人能帮了。虽然她并不清楚为何祖父会执意相求王爷,过往他们似乎是完全没有交集的。
说到故交,定远大将军洛镇科与爹生前往来密切,又曾是祖父的得意门生,自然是求助的不二人选。只可惜洛将军此时正携子在边疆征战,一时也无暇顾及京城之事。想到洛子山临别前的话,纪云瑶心头也是一阵烦乱,眼下这局面,也早已没有让她感怀伤春的余地了。
上官若淳不再说话,只淡淡看着纪云瑶。眼前女子的神情几番变化,越变越是凄楚,尔后更是不知神游去了何处。这番被人忽视,上官若淳竟然一反常态,非但没有惯常的不悦,反倒是饶有兴致地观察起来。右手托腮,仔细端详着那女子的眉目,没想到,这纪云瑶比传闻中的还要耐看啊。
“王爷。。。”抬眼就与王爷四目相对,纪云瑶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由得脸颊绯红,面上一紧,有些乱了分寸。待得恢复清醒,又想起刚才所求,心下更是一片涩然。
“你想说的话,本王明白。只是,这朝中之事,本王也是有心无力。”抬手示意她不用再说,自己已是明了她的意思。
她虽然贵为王爷,有爵位有封地,却从不得入朝参与政事,人人都道她徒有虚名,事实上她从不曾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兵一卒。现在身为两朝元老的丞相落难,更是人人自危。虽然大理寺还未判定,可自从入宫后就再未回府,隔日又听闻龙颜大怒,懂得看风向的人也早已心中有数:丞相此役,怕是难以善了了。
冷眼旁观是绝大部分朝臣的默契选择,偶有几个落井下石的,官阶也不高,掀不起什么风浪。唯一能相助的定远大将军又远在天边,谁也不敢冒着被牵连的罪名前去通风报信。
眼睁睁地等死,是众人替丞相纪淮封下的定论。
王爷虽然说得隐晦,可纪云瑶懂的,她也明白要求一个毫无实权的王爷替祖父求情,恐怕也不过是个奢望。但来时的路上,她那渐渐积累起来的信心就这样被一下击碎,难免痛上心头。冷不防地心口一揪,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黯淡的烛光里,上官若淳无意中见到她一副泫然若泣的神色,竟不自觉地被吸引了目光,见她强忍住泪光的坚强,更是不由得心头一动。心动,说的也不过是这轻轻一瞥便被夺去了心思的时刻。
上官若淳的眼底渐渐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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