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牙师的父亲是老单于羌渠最忠诚的奴仆,知牙师从小与于夫罗一起长大,两人一起骑马、一起摔跤、一起打猎,感情甚笃,虽然阔别了八年,可知牙师还是一眼就从乌桓人中间认出了于夫罗~~
“嗯!左贤王?”
乌质勒神色一凛,倏然高举右臂,示意身后汹涌而进的匈奴铁骑减速,浩如汪洋般的匈奴铁骑亦开始减速,同样向两翼缓缓展开,列成了比乌桓骑阵雄厚得多的强大骑阵~~并且两翼还往前略微突出,呈雁翅状将乌桓人的骑阵围了起来。
“来者停步!”
乌质勒神色一冷,朗声大喝,身后的匈奴骑兵霎时挽弓搭箭,数千支寒光闪闪的箭簇已经瞄准了于夫罗以及身后的十数骑乌桓骑兵。
知牙师神色大变,厉嗥道:“乌质勒你疯了,敢对左贤王不敬!?”
“吁~~”
于夫罗轻轻勒住战马,堪堪停在匈奴阵前十步之遥处,十数骑乌桓骑兵在于夫罗身后展了开来,令人窒息的杀气在匈奴阵前弥漫,赵斯微微侧首,以眼色示意典满、陈虎,典满霎时目露凶光,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乌质勒!”于夫罗举起马鞭指着十步外的乌质勒,沉声道,“见了本王,为何还不下马见礼?”
“末将参见左贤王!”
于夫罗话音方落,知牙师翻身落马单膝跪拜于地,听命于知牙师的数十骑亲兵也纷纷翻身落马,跪倒一地。
乌质勒却不为所动,侧头冷冷地扫了知牙师及数十骑亲兵一眼,再转向于夫罗,不亢不卑地说道:“末将奉大单于之命,护卫单于庭,保护祭祀仪式,军命在身,恕不能向左贤王见礼了。”
“那么~~”于夫罗目光一冷,厉声喝道,“让大匈奴的勇士们把手中的利箭对准本王,以及本王的救命恩人,这也是大单于的军命吗?”
“这~~”
乌质勒语塞,只得举手示意,身后挽弓搭箭的匈奴勇士们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哼~~”于夫罗从鼻孔里闷哼一声,喝道,“现在请让开去路,本王要带着救命恩人去见大单于。”
乌质勒无奈,挥手示意身后严阵以待的匈奴勇士让道,匈奴大军从中间分出了一条狭窄至仅供数骑并行的通道,乌质勒这才向于夫罗道:“左贤王要面见大单于,末将理当放行,不过~~前面的两千乌桓骑兵却不能靠近单于庭五十里之内。”
“放肆!”于夫罗勃然大怒道,“你一个小小的万骑长,敢替本王做出决定?”
乌质勒夷然不惧,昂然道:“恕末将无礼了。”
于夫罗冷然道:“乌质勒,你这是在找死!”
乌质勒伸手摸上弯刀刀柄,冷然道:“左贤王,请不要逼末将动手。”
于夫罗眉头一跳,冷然喝道:“那你就给本王去死吧!”
于夫罗话音方落,赵斯即微不可察地摆了摆头,陈虎清喝一声疾如闪电般挽弓搭箭,一支粗逾拇指的狼牙箭已经绰于弦上,几乎与此同时,赵斯身后的典满已经策马疾驰而出,交错插于肩后的两枝大铁戟已经来到了手中~~
“嗯!?”
乌质勒目光一沉,锵然抽出弯刀,正欲下令全军出击,陡见眼前寒光一闪,旋即感到咽喉一凉,原本矫健的双手就如同压了两座沉重的大山、再无力举起,乌质勒缓缓低下头来,看到一截乌黑的箭杆赫然插在自己的咽喉上,箭尾的翎羽正在风中微微颤抖~~
“吼呀~~”
典满拍马杀到,两枝大铁戟交斩而至,冰冷地切过乌质勒的颈项,鲜血四溅,乌质勒的一颗人头顷刻间抛飞空中,典满再以铁戟往空中一戳,将乌质勒的人头戳于戟尖高高举起,有鲜血顺着黝黑的铁戟淅漓而下,乌质勒的眉目狰狞宛然~~
匈奴骑兵们面面相觑、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
于夫罗的目光狼一样掠过惶然不知所措的匈奴将士,最终落在知牙师身上,厉声喝道:“知牙师!”
“末将在。”
“本王任命你为万骑长,接替乌质勒统率单于铁卫。”
“末将领命。”
知牙师轰然应诺,年轻的脸上涌起难以言喻的激动。
……
单于庭的营地里,祭祀的仪式已经结束。
年老体衰的老单于羌渠,手握黄金打造的权仗,在右贤王呼厨泉的搀扶下缓缓走上方形祭台,来到象征大匈奴王权的天狼旗下立定,天狼旗玄色紫底,上绣一头长有双翼的天狼,正在傲啸苍穹~~
“臣民们,大匈奴正面临空前的危机,自先单于冒顿以来,大匈奴立国已经有数百年了,数百年来,大匈奴不知经历了多少风浪、多少变故,可最终我们不是都挺过来了吗?所以这一次,我们同样会挺过去的~~”
“不过~~本单于不再年轻了,身体也不再强壮了,本单于已经无法率领大匈奴的勇士们驰骋沙场了,是时候让新的单于来统治整个大匈奴了~~本单于正式宣布,将单于位禅让给右贤王~~呼厨泉~~”
“大单于英明~~”
羌渠话音方落,左谷蠡王、左大将、右大将、右大都尉、右大当户,以及右须都侯纷纷跪倒在地,三呼响应,羌渠脸上掠过一丝欣慰之色,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而年轻的呼厨泉则难掩眉宇之间的激动之色。
“臣有不同意见。”右谷蠡王越众而出,疾声道,“就算大单于要禅位,也该禅让于左贤王于夫罗殿下,又怎能禅让给右贤王呼厨泉殿下呢?这么做~~有悖于大匈奴的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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