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辉怀里,道:“抓紧你娘亲!”
心儿看见最熟悉和让人心安的人,总算是停止了哭泣,泪眼朦胧的点点头,死死拉住明辉的手不放。明辉全身松软无力,任由她抓着。
元殇翻身上马,将二人拦在怀中。“驾!”她一夹马肚,驾马在山间跑动。
这里有两条主道,一条是来时的路,那儿有刚才骑马的匈奴弓箭手,还不知道有没有匈奴人的后援,虽然人少,却是精兵,两个匈奴人都是射箭的高手;另一条是濮王顾嚣及其部众,虽然武艺不是很高,却人多势众。元殇带着两个累赘,两边都去不得,于是拉转缰绳,朝竹林间的一条小道钻了进去。刚才她在崖顶向下查看过,这条道路正通向深山。
临走时,将手中一个小油包远远丢过来,落在昏迷的陈谦身边。
元殇三人的身影刚在竹林中消失,一个男子便从路边爬了出来,浑身鲜血,正是古砚。
古砚忍着痛站起来,走到陈谦身边,捡起那包药粉,打开了,见里面又分为两个小包,一个小包装上写着“内服”,是几颗黑色的丸子,另一包上写着“外敷”,是浅黄色的粉末。
古砚依照上面说的吃了药丸,又把浅黄色的药粉洒在伤口上。伤口处有股清凉的感觉,紧接着开始变得麻木,慢慢的感觉不到疼痛了。古砚也曾受伤多次,对伤药有一定的了解,还从没见过这样止痛的药粉。他捏开陈谦的下巴,强行给陈谦也灌了下去,然后背着他在剩下的马中拉了一匹,朝来路方向奔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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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殇抱着公主和心儿,穿越山间丛林后,驾马转走硬路,尽量不在路上留下痕迹。
疾驰的马背上原本就颠簸,明辉重伤在身,不多时已经开始咳嗽吐血。元殇只好拉住缰绳,缓步而行。明辉受的是内伤,元殇前世根本不会内功,今生也没受过内伤,并不知道内力造成的伤应该如何医治。但看明辉是肺部受伤,于是便按着内脏出血的伤来喂药。在陈三院中的时候,为防万一,曾经准备过一些治疗内伤的药材,她结合从前的经验,估摸着给明辉用药,就算效果不好,应该也不会出差错。
明辉公主靠在她的怀里,双眼紧闭,原本苍白的脸色开始红润。元殇用衣袖轻柔的擦去她嘴角的鲜血,一如当初她用丝绢儿给自己擦汗。
明辉公主自小怀着抗击匈奴、做巾帼英雄的理想,背负着沉重的心愿,在深不见底的朝野皇宫与形形色色的人周旋。
但无论她的心机有多深沉,无论她的谋略智慧有多出众,她也是个只得十六岁的少女而已。在死亡面前她会害怕得发抖,在孤单无助时她会想要依靠,在面临亲哥哥侮辱的时候,同样也会绝望。
明辉闭着眼睛,软软的靠在带着清冽馨香的怀抱里,不愿动,也没力气动。好久没有这样无忧无虑的安静躺着了。马儿晃晃悠悠的前进,驾马人的骑术很好,此时马背上起伏不大。
“十三。”
元殇“嗯”了一声,道:“药有效吗?”
明辉好像没听见她说话,自顾自的问道:“为什么……要……救我?”言语吃力,但语气执拗。
元殇皱着眉,眉目间带着难言的困惑。
为什么要救明辉公主?
她自己也不知道。
于灵常说,顶级杀手最大的特点,就是行动在思维之前。
顶级的杀手都有一个难以解释的绝技,那就是动作快于思想。如果等到眼睛和思维发现敌人的狙击枪之后再行动,这个杀手死多少次都不够。他们有种惊人的直觉,在大脑发出明确指示之前由小脑和脊椎指挥着他们先一步行动,并且做出难以解释却又万分正确的选择。
就像现在,原本应该趁乱离开,逃离开京城这是非之地才是,但在她想清楚之前,杀手那惊人的直觉和反射神经已经先一步指挥着她开始动作。等她回过神来,人已经在顾月敏的身边了。
“当你心有牵挂的时候,你就不再是个杀手了。”猛然间想到零大人的这句话,元殇心中一跳,猛然吓出一身冷汗。
元殇摇了摇头。心有牵挂?这算是吗?因为她担心旁人的安危?
不,她不是!
明辉公主的安危与她何干?
……只是,在驸马府的时候,这位公主待她极好罢了……可这也不过是些虚情假意而已。
至于匈奴人……匈奴人杀多少汉人和她有什么关系?便是全世界的人死光了又如何?她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刺杀那匈奴人?当时如果那匈奴人不用弯刀斩开毒药包,而是踢开或者让开……又或者她事先再来路上撒下的药粉和银针没有起到作用……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总之,这一次,是她这个王牌杀手两生以来策划过的漏洞最多、失误可能性最大的一次刺杀——却是为了救人。
即使是现在,危险依旧存在,匈奴人和濮王极有可能还没有远去。匈奴人倒是有可能带着他们的统帅去治伤;但那个濮王,报复心极强,不顾后果,极有可能追上来。
“当你心有牵挂的时候,你就不再是个杀手了。”这句话之后,零还说过一句话:“当你牵挂至深之时,你就成了杀手之王。”
这两句话自相矛盾,她理解字面的意思,但那时候依旧觉得很荒谬。牵挂只能造成人的弱点,怎么可能使人变强?
现在她有点明白了——无敌者,只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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