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中的自由世界里。
如果你们两人都在这场混乱中死去该有多好…哼………可是……都死去又能如何……
翌晨,守城的靠山王军依旧没有要开门的动静。那是慕容刑下令等待的最后一天,传令官通告,如若再不开城门,明日就会攻城,而靠山王梅皓亦将以谋反大罪论处。
接到了这条最后通牒,城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安静到了让人觉得怀疑的地步。
最觉得怀疑的人,便是慕容刑。
这一次暗中南下督军,慕容刑自然是下了决定要除掉这个隐患。而另外,潜意识里他似乎也觉得,如果自己不亲自前来,就一定会在这场对决中失去什么。
他要亲手抢回来。
然而另外一方也是怀着和他相差无几的心情,并赶在他之前采取了行动。
当天夜里,城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一支轻装精锐的骑兵趁着夜色奇袭城外大军的阵营。而袭击的重要目标,就是打探得来的,慕容刑可能暂居的几个营帐。
对于这次奇袭,王师这边自然毫无准备,然而梅皓也并没有获得他想要的结果:虽然斩杀了几个重要的将领,却未能擒获慕容刑,尽速解决一切。
这样的机会,只能有一次。
从奇袭中迅速反应过来的慕容刑立刻发出反攻命令,几乎与此同时,梅皓派出去联络的人也顺利地点燃了国土各处早已经待命的烽火。
时隔五年之后,大焱皇朝再次动乱。
第三十七章
岁交甲子,吾王杀伐。赤地千里,沧海横流。
八音遏密,今年寒州城外的秋去得极快。忘香林里的枫树,满满红色慢慢落下,在地上溶出斑斑驳驳的红迹,那便是将士们消逝的生命。
劫火一连烧了三日,期间阵线反反复复。但最后还是要定下个结果。
寒州这几日静得出奇。颜离熙立在院里细听,竟听不见一丝走动的声音。后来才知道,是梅皓封锁了王府周围的道路,为的是彻底割断他与外界的联系。
王府位于城中腹地、最为安全的所在,战争的症状丝毫没有蔓延到颜离熙那僻静的庭院。只是梅皓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被派来送饭食的下人们都绝口不提外面发生的事。但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更换一个送饭人,想必是畏惧战乱波及早早逃走了吧。
大片时间的空白与空虚几乎抹除了颜离熙的情绪,他觉得自己开始变得有些健忘,过去一些刻骨铭心的记忆逐渐减淡了,刚开始他怀疑是梅皓在饮食里下了药物,而后,就连这种怀疑的态度也都被他忘记了。
天气渐渐转寒,随着冬衣的加裹,清明神志便也被包裹收藏起来。闲来无事,颜离熙开始注意那方不大的庭院。
今年冬天来得早了些,却还不至于落雪,美人蕉自是枯萎,倒有几株梅花先后着了米粒般大的花骨朵。于是他就将全部精力放在伺候这些花儿身上。
至少在见了花开再走罢。
与花为伴,时间很快流去十日。
这十日间,颜离熙再没见过梅皓,虽然这里是梅皓府邸,一草一木都留有梅皓的气息,可这主人却好象从空气中消失了。不过从最后留守的役们镇定的脸色上可以推断他暂时没有遇到危险。
究竟是怎么样的战事纠缠住了他,让他无法脱身呢?
第十一天夜里,颜离熙做了个梦。
银色的狐狸,雪白皮毛上是大团大团的鲜血,它被猎人追赶,恶狠狠地龇开一口尖牙,可一看到自己,就好象找到了救星,它猛地蹿进自己怀中。而自己却拿着刀子,一刀刀地猛扎着它。
梦境中没有哀鸣,颜离熙只看见自己抱着那只将死的狐狸,手上满是血红。
惊出一身冷汗,倏然醒转,却发现床边多了个人。
那梦竟然应了一半,是梅皓回来了。
“你输了吧。”
想欠身起来,却反被梅皓扑倒在床。压在身上沉甸甸的人带着久违的体温。
“谁说我输了……我只是觉得……有些乏。”
说完这句话,梅皓便垂下头去没了声息。心中一骇,颜离熙忙探指去找他的脉搏,又试试额头的温度,原来只是发烧,外加疲乏到极致昏睡了过去。
“原来你也会和我一样觉得疲累……”
尽量轻柔地将他推到自己身旁,将被子拢到他身上,严实盖好。目光又短暂在他身上停留了会儿,然后下床,穿好衣服走出门去。
因为梅皓过来的缘故,往常上锁的院门此刻洞开着,边上也没有仆从守卫。小心提防着被人发现,颜离熙悄悄往外走。以往人来人往的府中现在找不出半个人影,看来点燃的战火明显是对于这边不利,甚至也许……大局已定。
凭着记忆,颜离熙找到那天夜里去过的地牢。牢中亦是静得可怕,狱卒们早已不知去了哪里,拿了挂在墙上的备用钥匙,颜离熙快步走进黑暗。
一间间确认,引出一间间混杂着饥饿和恐惧的哀号。终于找到了那间关押着宾与怜的牢房。
“与怜,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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