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地守在天井里。
屋内,银珠摇曳,暗香浮动。慕容刑靠在漂浮着各色药材的浴水里,闭上眼睛,让颜离熙执起布巾,小心地为他擦拭。
颜离熙方才被水泼了,只是简单地抹了几下,此刻虽置身于温热的水边,却反觉得有些发寒。不过具有凝神作用的药物似乎让慕容刑的态度和缓了些,不再咄咄逼人。
“你可知道,朕为什么会喜欢宾与怜?”
感觉到背上的动作略微停滞,然后是一声微弱的回答,
“奴才愚鲁,不知。”
“哼,你知道朕是因为忘不了‘他’,宾与怜很像‘他’,不是么?”
颜离熙哑然。
“时间真是一种讽刺的东西,在遇到宾与怜之前,能让朕回想起‘他’的,竟然是‘他’最讨厌的‘你’……”
在水中转身,带出一片暧昧的水波氤氲,伸手触碰颜离熙苍白的面颊,继而用力钳起他的下颚,迫使他扬起低垂的视线望向自己。
“朕按你和先王的意愿登基大统,可这么多年了,朕不曾忘记过‘他’一分一秒,作为替代品的你也知道吧,朕永永远远不会成为你们想要的君主,你们让朕埋葬在痛苦里,朕就要你们陪葬!”
浓烈的龙涎香氛扑散在颜离熙的脸上,接着是狂乱的、芜杂的吻,粗暴地夺取着他的神志,没有任何快感,因为那并不是赐予,而是惩罚,对于一个曾对主上的龙阳之好抵死劝解的臣下,最残酷的惩罚。
然而颜离熙知道,自己反对的并不仅仅是龙阳之好。因为就他自身而言,所爱的人,很不幸地也是一个七尺男儿。
只是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回头来在意自己的心情。
7
如果说真有地狱的话,那里一定盛开着现在这般炽烈的红莲火焰。
密咂的吻,是为了夺取呼吸和神志而落下;赤裸纠缠的躯体,形成一环禁忌的锁链。
虽已被拽入浴盆,但清冽的水却不能起到润滑的作用,剧烈疼痛让颜离熙不由得痛哼出声,但下一秒钟展开的双唇又被另一张炽烈的唇堵住,不留一丝空隙的贴合,同时下体熟悉的撕裂又在迅速扩张。
他想尝试着去配合那粗暴的律动,也许这样才能在这片看不见尽头的折磨中苟延,然而身体内部随即产生了异常的酥麻,颜离熙惊恐地发现这种感觉汇集积累了起来,继而开始在身上游走,想宣泄可又没有出口,几乎让他发狂。但他一如既往地没有反抗,就算是感觉到整个人将要从内部燃烧成为灰烬,也只是狠命咬着嘴唇,指甲在坚硬的楠木上扣出一道道痕迹。
“朕想过杀掉你……彻彻底底地毁掉你……不过现在,朕决定放弃,你这个替代品让朕厌倦,朕要忘记你……忘记过去……”
因为太过投入,慕容刑的声音显得有些粗嘎,也因为太投入,所以并没有听见那个在他耳边,轻如蚊咛的回答:
“陛下……只要您稳固这个江山,找谁做替身,都可以…都可以…”
哼,江山!
夜色更深沈,更厚重,今天是即晦,月光本就稀少,竹枝黑蓝色的影子投影在灰白的墙上。留下一个个不安的掌印。
大约半个时辰后,宾与怜看见,屋里的烛影摇晃了两下,一个影子扩大再扩大,最后变成个疲惫的身影走出来。
宾与怜连忙迎上去,感觉到并不沉重的分量在他怀里停留一会儿,又再度消失。
“今晚上陛下会住在这里,就委屈你去睡我的房间。”
“那你呢?”
似乎已经疲惫得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是用行动来解释:
低头,跪回地上。
惩罚还没有结束。
“解之……”
那沉默的背影,让宾与怜知道,劝解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后半夜下起了淅沥的雨,一粒粒击打在颜离熙挺直的脊梁上,同时也敲打在另一个夜不能寐的人心头。
好不容易又是一个黎明。
天蒙亮时慕容刑就离开了,一直惴惴不安潜伏着的某个人立即走了出来,就在龙衮拂过的青石路上,他看见了那个已经颓然倾倒的人。
“解之,解之……”
在波动的情感与凌乱的呼唤间,颜离熙睁开眼,却找不到焦点似的呆了会儿,随即反应过来,又复蒙上一层淡淡的光。
“天亮了……陛下已移驾了吧?”
勉强想要站起来,早就已经麻木的双腿自然不听使唤,幸有宾与怜从旁扶持,才不至于再度跌回地上。
“皇上已经走了,解之你快起来…”
伸手去搀扶,宾与怜这才发现颜离熙的衣袍已被雨水浸透,轻轻一捏就能滴出水来,冰冷的雨水缠绕在发烫的皮肤上,不好的预兆让宾与怜更加担心。
“解之,你受了风寒,快进屋去。”
搀扶着颜离熙走进屋内,遣走正准备整理寝具的小太监,除去颜离熙周身湿透的衣物,然后小心地扶到塌上。
“伤得严不严重,还有跪了一整夜,有没有觉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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