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言扮了个小猪的鬼脸。看到他吓了一跳,这就忘形的笑了起来,又连忙捂住嘴,重新端出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这下却轮到纪悟言笑了。他是被吓住了,却是因为没想到这个慕容二公子竟然是这么可爱的人。也在笑,不过是在心底,纪悟言小心的没有让笑意流露出来,还是一连正经的应答着大人们的教诲。这期间,已经有人遣走了庭院的下人们。在简单的晚饭后,夕霏跟着慕容清尘去了慕容一家人住的后院;而慕容涤尘,则带着这个让他还有些讨厌的纪悟言,去了只有他一个人住的偏院,从此开始两个人将近十年的“同居”生活。这便是纪悟言和慕容涤尘命运纠缠的开始,以及,今后一连串武林大风暴的根源。可现在的众多今后的当事人都还是小孩子,还停留在扮鬼脸的年龄阶段。那我们呢?还是坐在这里喝着茶,看看小孩子们一点点的长大。 (5)纪悟言一路随慕容涤尘走过去,渐渐觉得四周的景色熟悉起来,正是方才他走错的那个院子。这偏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中间却是一片梧桐树林,看起来蓊蓊郁郁的,景色到也不差。慕容涤尘一路上根本不看他,纪悟言也就不说,只是把沿途的路径都默默的记住了。任著慕容涤尘带著他七拐八拐的走到一间房门口停下来。 “今後你就住在这儿吧。”慕容涤尘拧著眉,说完了人也走开去。纪悟言也就不叫他,任他远远的走了,只是拿眼睛望著。这偏院中的房子是列成一排,大约有七八间呈“一”字状。慕容涤尘指给纪悟言的正是最北面的一间,而他自己住的却是最南面。纪悟言看他进了自己的房间,这才把视线收回,伸手推开这看上去已经很老旧的房门。谁知这刚一进去,就被里面的尘土气呛得弯腰好一阵咳嗽,眼睛也被迷得睁不开。好容易直起身子,纪悟言不由得苦笑连连。这分明就是一间年久失修的屋子。地上少说也有一寸厚的灰尘,房梁上更是结满了蜘蛛网,糊窗户的纸,风一吹就化成碎片;四个凳子散了三个,唯一一个可以坐的还断了一条腿;床上乌黑的死棉花被子显然失去了御寒的作用。小心的走进屋去,纪悟言一口气吹开桌上的灰,只引得又是咳了几声,不过总算是找出了一块暂时可以放包袱的地方。这个小小的粗布蓝皮包袱几乎没有重量,不过纪悟言一直背在身上。这是他仅有的一些属於自己的东西,虽然不怎麽值钱,可每件都是和娘在一起的回忆。甚至还有一块不值钱的玉佩,是他七岁生日的时候娘省吃俭用了好几个月才存钱买到的。那时候娘把这小小的碧绿色的凤凰挂在他胸前,笑得真的很开心。其实她已经知道自己的病了吧,却还是拿买药的钱给自己买了生辰礼物,而自己那时还那麽开心,什麽也不知道的开心。纪悟言闭上有些酸涩的眼睛。还想这些做什麽,现在应该高兴才对,床不是还是好的吗? 至少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纪悟言卷卷袖子,伸伸胳膊,开始了打扫屋子的艰难工程。慕容涤尘此时却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借著烛光看书。可看了半天却什麽也看不进去,心里想的都是刚刚住进偏院的那个小子。不知道为什麽,他就是不喜欢他。常听人说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原来讨厌一个人也可以同样没有理由。所以他才把他带到了离自己最远的屋子住。其实原本母亲的安排是要他们先在一起睡一晚,明天再派人打扫出一间屋子,连著给纪悟言的衣服被褥一起送过来。可慕容涤尘就是不愿意。凭什麽嘛?为什麽母亲对著那个小子就可以笑得那麽温柔慈爱,父亲吃饭的时候还夹了好多菜给他;可自己呢?从没有看他们那麽关心过自己。那个纪悟言还笑得那麽开心,大家都围著他说笑,真是看了就可恶。想著想著,慕容涤尘把手里的《逍遥游》揉成了一团乱纸;再想下去,心里更是觉得越来越堵得慌,然後乱纸就成了碎片。讨厌讨厌,他真是太讨厌了!一阵冷风吹过来,慕容涤尘打了一个寒颤,忙拿了披风裹在身上,又去关了开著的窗子。看著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色,慕容涤尘发现北面的房子没有亮灯。对哦,他没有蜡烛啊。现在虽然是夏天,可北方的晚上仍是有些凉意,他一定也没有被子盖吧。今晚这院子里住的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呢。 …………… …… 很奇妙的感觉。黑黑的屋子里。纪悟言蜷著身子抱住自己的双腿坐在只有木板的床上。他除了身上的家仆服根本就没有多余的衣服。房间已经收拾干净了,被子和褥子却全都扔了出去,漆黑板结又带著臭味的东西,怕盖了会生病。 纪悟言冷得有些发抖。因为从小受了冻,一直都有没治好的寒症,平常只是脉搏慢些并没有什麽大碍,可就是经不起冻。轻轻搓搓起了小疙瘩的手臂,纪悟言确定自己明天肯定得生病。怎麽这个时候又特别的想娘呢? 如果娘还在的话,肯定会把自己抱在怀里吧。那……好暖和啊……这样想著,纪悟言竟然昏昏的睡觉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却真是在一个暖和的怀里,不过显然比自己母亲的怀抱小得多。纪悟言望著慕容涤尘近距离的脸,有些发楞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他僵硬的身子显然影响到了慕容涤尘的酣眠。替纪悟言拉拉被子,慕容涤尘软软的童音很不耐烦,“喂,我是看你昨天发烧才特许你跟我一起睡的,不是关心你啊,你可别误会了。” 不过酡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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