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久违的木门,我终於又找到了熟悉的感觉。没有华而不实的多余装饰,也没有熏得人头晕的各种香气。有的只是再朴实不过的寻常摆设,甚至说作为一个女孩子的房间,这个屋子里面的东西显得有些过於素雅了。
“呼……”
舒舒服服的往铜镜前一坐,我伸手开始拆卸脑袋上那些为了讨云征月开心而不得不戴上的沈甸甸的首饰。
真难以想象那些所谓“大小姐”们的生活,如果真的那麽喜欢炫耀的话干嘛不直接顶个元宝出门算了?穿那麽束手束脚的衣服,脑袋上又顶着快一斤重的东西,难道说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昂贵却没有生命的商品一样就能得到男人的赞誉了麽?
“海棠丫头,你回来了!”
才刚刚梳洗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将散落的长发重新编好──我寻常的打扮就是一个麻花辫,没什麽特别的。被我关上的大门就被人毫不避嫌的给推了开来。紧接着,一个虎背熊腰双臂上缠绕着狰狞纹身的男人便笑嘻嘻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啊,回来了季叔。”
看着他犷无比却十分真实的脸庞,我心里也挺高兴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出门远行的儿女历经波折後终於再度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一样,再没什麽比见到亲人更令人感到安慰的了。
“嘿嘿,多亏了你。这一次我们可钓上一条大鱼了!”
将手里的佩刀随随便便的扔在我缺条腿儿的黑木桌上,季煞自顾自的抄起桌上的茶壶看都不看就给自己满满斟了一大海碗的茶水张开大嘴就灌了进去。
“等一下,季叔!”
吓了一跳,连忙伸手阻止。可是来不及了,这个莽撞的男人已经像吐血一样将还没来得及咽下的茶水发散状的又喷了出来。
“噗!!!!!!”
“**!真***难喝,都走油了……”
皱着一张老脸,季煞原本就不大的五官难受得更是可怜巴巴的挤成了一团。
我发誓我已经尽力阻止了,只是我的反应远远没有他这个常年练武的老猛汉要快罢了。
这茶水是我半个多月前还没走时剩下的。刚才上船上得很匆忙,只顾着跟大家打招呼庆功,被一群人紧紧抱住还往天上扔了半天。这好不容易才得空溜回来收拾一番的,哪里还顾得上换茶这些琐事……
“赶紧的季叔,我脸盆里的水是刚打的,您倒出来一点漱漱口吧!”
虽然这个主意很馊,因为那水我才刚刚擦过自己的脸。但是成天跟一群海贼混在一起不用讲究那麽多酸死人的道理,盆里那水再不干净也总比放了半个月的沈茶要强。
“咕嘟咕嘟……”
听了我的建议之後季煞眼睛一亮,三步并两步的走过去就张开嘴把整张脸都埋进了我的脸盆里,还不停的吐泡泡。
看着他那个干什麽都是的要死的样子,我咽了咽口水思考着是否该要求换个新脸盆了……
“呵,妈的!还是你聪明海棠丫头,不然老子真的要被这破茶给呛死了。”
完事之後,季煞随便用自己的袖子抹抹嘴感激的看着我。我却只是尴尬的笑,挥着手讷讷的说没事没事。
“对了季叔,您刚才说钓上条大鱼是什麽意思?”
闹过了之後,我又将话题引回了正路。季叔年轻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个早夭的女儿,如果还活着的话就跟我一边儿大。後来大家都上船当了海贼,作为这船上为数不多的女子之一男人就把我当他的女儿来疼,有什麽事儿心里藏不住都喜欢来找我嚼舌头。
“哦,那个啊……”
想起自己此行来的目的,季煞哈哈大笑着挠了挠头。
“你还不知道吧?鬼帅把那个一看就还没断的少爷羔子给抓回来了,仔细一问居然是显国里大户人家之子。我刚听几个兄弟说,这回咱不急着灭口。要绑那个小白脸做人质好好的跟他家里敲上一笔。嘿嘿!干完这一票,咱们就有好长时间不用再出来抢船了。”
“什麽……您是说那个家夥没死?”
听完这一番话,尽管季叔看上去很愉快,但是我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想起云征月那一张一看就没经历过什麽风雨天真的令人发指的脸。我的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真恨不得当初直接给他灌下一杯下了毒的水药死他算了,省的留到後头反而给自己良心添堵。
我也不清楚自己这一次是怎麽了,我发誓我对那个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的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不管怎麽说我们都曾经发生过男女之间最亲密的关系,於我而言,最好就是玩过就算,只有他死了才能够不给我的以後惹来麻烦。
但是现在看来,这家夥不仅不会死,还在在这艘船上要跟我们生活好长一段时间。即便是作为人质,在我眼中也如同深钉刺一般,怎麽看怎麽别扭……
“没死呢,死了还怎麽找他家里要钱?不过那小子看上去软趴趴的骨头还挺硬,刚听说他被兄弟们打得吐了血已经关进了暗仓,不晓得这人能不能有命撑到他亲人把钱送过来。”
想起云征月那一张被打得快要辨不清面目的脸,季煞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言语之间还颇有些刮目相看之意。
而我却只是若有所思的笑笑,一向比任何人都更下得去狠手的掌心已经开始发痒。
“对了海棠──”
思绪忽然间被打断,男人的大手在我眼前晃了两晃。
“怎麽了?”
“鬼帅说让你到他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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