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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尽可放心。”黄泉微笑:“这位沈公子是姑苏出名的才子,自幼便有神童之称,一览十行过目不忘。髫龄已在乡试中一举夺魁,十七岁就中了榜眼,如果不是腿有残疾,早被皇帝钦点状元招去做驸马了。”
元烈惊佩之极,不由连看沈沧海几眼,那清柔男子却面色平淡,仿佛黄泉说得是旁人的事。
雍夜王哦了一声:“听来是有些文采,伏离,你倒也打听得清楚。”
黄泉妩媚的眼波一转,笑道:“既然你要我替你雍夜族人物色个饱读诗书的中原文人做先生,我总不能随便抓个腐儒来滥竽充数吧。这沈公子才高八斗,更妙的是行走不良,你根本就不必担心他像你先前抓回的那几个书生私自逃跑。”
雍夜王点了下头,显是认同了黄泉所言。黄泉将轮椅推至他跟前:“人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对他客气一些,呵呵……”
“只要他乖乖定下心,就是我族人上宾,我何必去为难一个读书人?”雍夜王淡淡言辞间,不着痕迹地流露着一股傲气,却又半点没让人觉得不自在,似乎他天生就该如此骄傲。修长的手臂一伸,将默默无言的沈沧海抱离轮椅。
“喂,你不能带他走,他又没说肯跟你走——”元烈见他要走,一急,冲上去就去抓他胳膊。
手指刚触到一点衣衫,雍夜王黑发飞旋,“呼”地转身面对元烈。紫青双瞳微微一缩,妖光大盛:“放手!”
比针尖更锋利的目光似有实体般一直扎进元烈皮肤、骨骼……指尖猛然一震,如遭电击,他连退两步,半边身都麻痹了,骇然望着那绝美诡异的男子,说不出话来。
雍夜王却已侧过雪白的脸,朝黄泉略一颔首示意,抱着沈沧海下山。他身影奇快,眨眼间便消逝云雾深处。元烈这才反应过来,要追已来不及,一跺脚:“黄泉,你怎么可以替沈沧海随意安排来去?他是个大活人,有自己想法的啊……”
——黄泉,你总是这样!朱子烟也好,沈沧海也好,你为什么总喜欢将别人的命运玩弄股掌之上?……
“你听到他说不愿意去了么?”黄泉斜睨指手划脚的元烈,见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反而笑了起来:“雍夜王最崇尚中原文化,那瘸子到了他族内,人人敬他为师,又有什么不好?那雍夜王从来最憎与他人碰触,你只不过碰到他衣物,就被他妖瞳震开,那还是他看在我的面上,已经对你留了情。但他却毫不犹豫地抱起那瘸子就走,你可想他对姓沈的何等看重。”
“可是——”
“不用可是了。”不耐烦地截断元烈抗议,黄泉一摊双手:“反正人也已走了,你还争些什么?”突然之间极不乐意看到元烈处处维护沈沧海,一阵莫名酸意从胃底翻起,脸色渐沉。
尽管并不能苟同黄泉的做法,但见他拉长了脸,元烈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叹着气走近,从背后抱住他,闷闷地道:“我也不知道你这么做对沈沧海好还是不好,可你把人送走了,到时沈日暖来跟你要人,你拿什么还给他?你这不是替自己找麻烦么?”
这傻小子倒是对他关心得紧……黄泉心里一暖,却依然板着脸:“我还怕他不成?哼哼,他敢在我面前撒野,就别想回去。”回头一望元烈,冷冷道:“就算东丹天极也不例外。”
“……你就非要跟我兄长兵戎相见吗?”
元烈沮丧地将头靠在黄泉肩头,嗅着他的体香,一丝一缕淡淡渗进脑海心田,清清凉凉带着水香,却始终弥漫着形容不出的哀伤……
“你究竟为什么那样恨他?……”
这一次,黄泉意外地没有勃然大怒,沉默良久,肩头轻轻一晃挣开了元烈怀抱,又坐上了悬崖西侧的那方岩石,眺望远处天地朦胧——
黄泉又不开心了……元烈怔怔看着,突然一个满怀恨意的声音在耳后响起:“你又为什么要挑主人的伤疤?”
水千山不知何时走到元烈身后,目光怨毒。元烈正想追问,却听黄泉似乎喟叹一声,在石畔草丛中摘了两片草叶,放在唇边慢慢吹了起来。
熟悉的哀怨曲调被山顶的风携带着,飞遍了苍穹云海。
一声又一声地,黄泉周而复始重复着那单调又凄凉的曲子。不自禁地,元烈跟着轻轻哼唱起来。
曲声顿止,黄泉转望元烈,没有说话。
元烈笑了笑,跳上岩石:“我不是故意要打断你的,一下子忍不住啦。”
淬亮双眸带着审视意味在元烈面上逡巡一圈,黄泉才收回视线,凝望手里草叶,面无表情地道:“你知不知道,十六年前我在御花园独自吹这曲子时,东丹天极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就跟你刚才说的一样……”
“什么?”元烈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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