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语下来,所有人都磕头如蒜的叩著地板,却不是对我,而是对刚刚走进回廊的少年。 芙蓉红鲜,不及他的腮上嫣红一点;青荷渌水,怎比得上他明眸轻睐;云鬓翠钿,垂手如玉,楚腰纤细,暗香萦绕。这样的人,这样的风姿,若是他认了第二,又有哪个敢取那第一? 我却不看他,只望著窗外皓天白日,春风入窗,罗帐飘飙,继续安抚著我的鸟儿。林逐云翩然行至我身边,轻言浅笑,“皇上,李师傅已经等了好久,怎麽还不过去?” 我看著他吃吃的笑,“你好漂亮。” 他目光森然,躲过我伸出去的手,“皇上快请吧,父亲如今征战在外,顾不得这里,皇上可不要因此懈怠了才好。” 他小小年纪竟已语带威胁,神色也是风雨欲来,说不出的阴冷可怖。只可惜一个傻子又怎听得懂他如此玄机的话。 “不,我才不要去。”我负气的扭过身子,冲著笼子里的小鸟眨著眼睛,“乖乖,我们去玩吧。”说罢转身,却被挡住了去路。我往东,他亦往东;我往西,他亦往西。 “你做什麽?”我嘟著嘴,不满意的看他,“给朕让开!” 他轻轻一礼,笑语嫣然,“微臣怎敢,只是想禀告皇上,今天这只小鸟恐怕不能跟皇上出去了。” 纤纤的素手,莲花般的在我眼前翻飞,皓腕一抖小鸟被捉了出来,一左一右扯住了翅膀,轻轻的一扯,血花在我眼前散开,像那夜父亲飘落的身躯。捂著?劬尖叫的倒在地上,我吓得瑟瑟发抖,“……血……血……不要、不要……? 害怕的想退开去,爬著後退,却被捉住了手提了起来,“皇上,我们现在可以去书房了吧,师傅还等著呢!” 一路上,我任由他拉著被人扶上了步辇,不停的颤抖著,连後来上台阶也得紧紧的攀住别人手,可在进书房时,还是脚下一个踉跄,难看的摔倒在地上。看著我的狼狈的样子,林逐云唇边钩起了嗤笑的浅纹,可还是明的让人眼前一亮,我趴在地上,就著那样狼狈的姿势看他,痴痴呆呆的也随他一起笑起来。见我这样子,他反倒不笑了,寒星似的眸子锁著我看了一会,挥手让左右扶起我,人便坐上了自己的位子,不再看我。我却还是看著他,不停的笑。 李师傅看看我,又看看林逐云,半晌,终於开始:“齐威王喜隐,好长夜之饮,沈湎不治,委政卿大夫。百官荒乱,诸侯并侵,国且危亡,在於旦暮,左右莫敢谏。淳於髡说之以隐曰:‘国中有大鸟,止王之庭,三年不蜚又不鸣,王知此鸟何也?”王曰:“此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 林逐云目中华光一现,凌厉的视线扎向我,其中夹著泠泠的寒气,李师傅似乎打了一个哆嗦。我却仍然不觉得,依然笑嘻嘻的看他,因为他注意到了自己更加开心;盈盈的星眸越来越锐利,仿佛能刺进人的灵魂,我傻呆呆的看著,浑然未觉。 蓦然,他又笑起来,瞬间春暖花开,“师傅,您还是再把书说说吧,皇上怕是有些不懂的地方,需得细细的解释了来。” 闻言,李师傅这才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讨好的朝他笑了笑,“这段其实不难,逐云怕是早已经读过了,今天就是为说给皇上听的。” 说罢,朝我点点头,仔细的说起来,“齐国的威王,本来是一个很有才智的君主,但是,在他即位以後,却沈迷於酒色,不管国家大事,每日只知饮酒作乐,而把一切政事都交给大臣去办理,自己则不闻不问 有一天,淳於髡见到了齐威王,就对他说:“大王,为臣有一个谜语想请您猜一猜:齐国有只大鸟,住在大王的宫廷中,已经整整三年了,可是他既不振翅飞翔,也不发声鸣叫,只是毫无目的的蜷伏著,大王您猜,这是一只什麽鸟呢?” 齐威王也不是一个昏庸的君王,於是沈吟了一会儿之後便毅然决定要改过,振作起来,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因此他对淳於髡说:‘嗯,这一只大鸟,你不知道,它不飞则已,一飞就会冲到天上去,它不鸣则已,一鸣就会惊动众人,你慢慢等著瞧吧!’” “鸟……鸟……不!!”我又惊声叫起来,几乎连椅子也坐不稳,鲜血仿佛又在眼前绽开。李师傅被我吓得说不出话来,林逐云笑颜如花,眼波流萤,“师傅不必害怕,皇上只是见了血,身子乏,师傅接著讲就是了。” 正在如此说,却有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进来,即使是跪在地上却仍显得神情兴奋异常,尖细的嗓子也有著平常不见的洪亮,“启禀皇上,林公子,监国大人大败了佑施齐威王凯旋,现在人已经到了城门口了。这消息实在是好的,连林逐云脸上也微露喜色,衣袂一翻,人已出了门急急的冲著宫外去了,连我这个皇上也没顾得上。可他这一走,竟把所有的人都带了去,所有人鱼贯的走出,不大会儿,就只剩了我和李师傅两人,我却仍是蜷在宽大的龙椅上发抖。 李师傅也不说话,听得众人走远了,才小心的跺至我身边,试探的叫了两声:“皇上……皇上……” 我听不懂他说什麽,只是不断的打颤。李师傅却在我面前跪了下来,“皇上,请您告诉微臣,您到底是真的疯了,还是假扮来迷惑那些狼子野心的奸人。伍子逢殃,比干菹醢,朝中忠心的大臣们自先皇驾崩已经隐忍了将近十五年,您马上就到十八岁了,到了要亲政的年纪。如今林自清父子大力在朝中排除异己,保皇的势力已经岌岌可危,都只盼皇上您是卧薪尝胆,胸怀广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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