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里的夏云初此刻忽然不见了光线,会否大失心智呢?……他冷冷地想,手中的竹叶青一倾而尽入了喉间,不知是不是心思不在品酒之上的原因,清冽醇香的酒味竟似不如往日。
想到那青年在床上苏醒后发觉身处异境的那份冷静,还有明知目盲后的处变不惊,他忽然有丝心烦——那小小的皮鞭,会不会太怠慢低估了他?虽然还没人能在他萧红屿的手底下抗得过去,可对这人和他身上自己势在必得的东西,怕是要使些非常手段了。
“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滴滴,尽是凄凉意。……”一声漫吟悠然响起,那人,也在同时间轻声长笑,衣袂夹着风声做响,飘然落座。
“萧大哥独自饮酒,为何不叫绿川同来?”
萧红屿抬眼看着眼前那人张狂中带着艳丽的脸,修眉斜飞入鬓处,自有一分钩人心动。
也不理他,只自顾自地在琉璃盏里斟上满满一杯,刚要送到嘴边,眼角一扫,正看到那人劈面疾伸来作势要抢的两指。心中微怒,肩膀一侧,手却不歪,酒杯平平飞起,落在另一只早有准备的手中,仰头一饮而尽。
“要喝酒,自己去倒。”他冷冷道。
“可我口中剩下的,如何?”尧绿川微笑,“往日又不是没尝过大哥的剩酒,今日何必动怒?……莫非?”他眼中波光流动:“那白雪门中弟子不象大哥想的好对付?”
“你知道了?”萧红屿不看他,哼了一声。“这夏云初纵然我不抓,你也必会动手。想来你也跟他几日了?”
“左萧右尧,‘逍遥二子’的心思,原本就是心有灵犀。”尧绿川不置可否地笑:“方才我已经去看过那人——昏了过去。听说曾被挑断手筋,难怪身子骨弱些。”
“昏了么?”萧红屿淡淡问:“看来比我想象的还不耐疼。”
“大哥错了。虽是昏了……可听行刑的属下说,从头到尾,也没听他哼过一声,只是把嘴唇给咬破了。”尧绿川嘻嘻地道。
萧红屿目中神色不变,微笑:“是么?这倒有趣。”
“有趣?……大哥不觉得遇到了个麻烦?”尧绿川眼中似笑非笑;“依我看来,怕大哥那些寻常手段在此人身上不起作用呢!不如交给小弟问出来,在教主面前一样算是大哥的功劳。”
“绿川啊绿川,有什么手段是你会——我却不会的?”萧红屿冷笑,目光却冷然。
“比如……”尧绿川悠然道:“床上的手段。”
“对——你会用强,我却不喜。”萧红屿长笑:“非不能,实不屑也。”
“大哥错了,床上之事,用强不过是增添情趣。”那人恶劣地笑:“何况那些初时口中叫嚷最不愿的,往往最是食髓知味呢!”
萧红屿不答,再斟了杯酒,悠悠举到嘴边:“好酒,应慢品。情爱之事,也是一样。囫囵吞下的,有何趣味?”
尧绿川也不再辩,转了话题:“大哥觉得那夏云初是好对付之人?”
“两日之内,我自有办法叫他开口。”萧红屿淡淡道。
“是么?不如……”尧绿川眼珠骨碌一转,面上带笑:“我俩下个注赌,我赌大哥两日之间,问不出那人的话来。”
“赌什么?”萧红屿抬头看他,眼中尽是嘲弄:“莫忘了上次铁树门中掌门之女,可是我赢了芳心。”
“世间男子,接得下大哥十招的,也许能找得出几人。可这世间女子,能挡得住大哥微微一笑的,却原本找不到一个。小弟自然心服。”尧绿川妖魅带笑的面上诡笑一闪:“可和大哥并肩笑傲江湖这些年,我一直好奇……想大哥这般男子若是在人身下,却该是何种风光?”
“绿川……”萧红屿并不动怒,深深叹息:“我保证就是你死了,也绝见不到,”
“既然如此,我们便赌这个。”尧绿川眼中诡笑更甚:“大哥敢么?”
“怎么赌?”萧红屿唇边微笑一现。
“若他开口,我输。若他撑得过两日,你败。输了这赌注的……便心甘情愿陪对方一夜。大哥不敢便罢了,就当小弟没说过。”
“不用激将——你输定了。”萧红屿点头:“这赌,我接受。”
“大哥果然爽快。”尧绿川将脸轻轻凑了近来,语声放低:“就是我输,也是甘愿。”
萧红屿想了想,再微微笑着接道:“可惜我不喜与男子亲热,你不是不知——你输了,我自然叫你陪我一晚,却是绑了你灌了春药,教你在一边瞧我与女子亲热。”
言语一完,哈哈长笑,飞身向亭外一纵,衣袖卷处,已将青石桌上的雕花瓷酒瓶收入袖中:“这次,我连剩酒也不留与你。”
纵身离了那小亭,萧红屿快步向后堂行去。乌衣教在中原各处皆有行宫,每处更是布局一致,虽然是初次来到这里,他对刑室所在也极是捻熟。
刚到那间照得见阳光的刑室门前,便已有一名身穿玄衣的教众迎了上来,,衣角下方有块银色印记,是教中地位稍高之人,必恭必敬回道:“左护法,那白雪派弟子刚被打昏了,属下正叫人拿冰水泼醒了他。”
萧红屿轻轻点头,“昏迷之际,可曾说过什么?”
“只曾经不停地叫过‘师父,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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