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
可是那目光却似是能直透人心底,犀利的令人头皮发麻。
「山庄之内处处遍布岗哨和巡逻之人,你是如何从下人的住处到这里来的?」他问。
李显恭恭敬敬的答道:「回少庄主,我是走来的。」其实他是用跑的,不过这样的谎话应该无伤大雅吧。
「哼。」
这样从鼻子里憋出来的冷笑实在有伤他翩翩公子的形象,李显暗自想着。
才一个走神,楚逸岚竟已无声无息欺近李显身前。虽然他周身全无杀气,李显还是暗暗运气于右掌之上,不过也没有出招。
楚逸岚的武功李显见过,他的轻功远在自己之下。从他手下逃跑,对李显来说应该不太困难。确定了自己的安全,李显倒很想和他再多耗上些时间,将事情探个究竟。
有时,好奇心是件很麻烦的东西。
楚逸岚的手在李显胯下轻轻一拂,随即收了回去。
夜色渐浓,刚刚还是碧空明月,此时满天星斗却已被乌云遮去光辉。昏暗之中,李显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你不是太监,可是却会作宫廷味道的菜肴,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谁。」入耳的话语如同数九寒冬中冰面之下的湖水,冰冰冷冷的流过。
李显仍然低着头,专注的盯着他双手的每一个动作。
「二狗。」李显简单的答道。
「你从哪里学的厨艺?」
「养父教的,他生前是御膳坊的太监。」
楚逸岚忽而笑了,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真实来历,可我知道你说的不是实话。二狗?太监的干儿子?明明有一身足以躲过庄里好手的轻功,胸中又有万千才智,却偏偏喜欢一而再,再而三的装低三下四的贱民,怪癖。」
既然知道自己不会说实话,又何必多此一问?不知谁才有怪癖。李显心里这么想着,脸上不知不觉便现出了讥讽的笑容。
十年远离人群,过着想哭便哭,想笑便笑的生活,后果便是如此。他已不再像在宫中时那样,想哭时能笑,想笑时能哭了。心中所想,不经意间便表露在外。
楚逸岚伸出两只手指,托起李显的下巴,李显就势抬起头来,只见楚逸岚的脸上已没有刚刚阴险的笑容,一双细长的凤目中闪着兴趣盎然的光芒,直直的望向他。
早听说有专喜欢男子的那种变态,可是没听说枫叶山庄的少庄主有这种嗜好啊。
何况李显自信以他的容貌,也没达到能招来变态苍蝇的程度。
只是,这烁烁的目光又该作何解呢?
「你的笑容带着愤世嫉俗的讥讽,这双眼睛偏偏又清澈的无欲无求。这两样自相矛盾的神情在你的脸上又和谐的那么自然,真是奇怪。倒颇有几分『摘花不插发,采柏动盈掬』的高洁与苦痛混合的味道。」
李显觉得比较奇怪的人是他,这种时候不该是做诗抒情的时机吧?况且——还是《佳人》这种应该在女子身上的诗句。
「我认识一个人,他的眉眼之间和你好像。就连神情也有几分的相似,冷漠中带着而潇洒,似是秋夜的冷月。不过,他更像是一轮圆月,温和圆润。而你,像轮新月,还有尚未抹平的棱角。」
「少庄主是想说,你要代天来磨平新月的棱角吗?」李显暗自冷笑,好一个自大的男人。
「月亮,月初而缺,月中而圆,自有天数,何劳我出手?」楚逸岚虽是笑着,口气却越发狂妄起来。李显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不变,心底却暗自好笑。似他这般连老天爷都不放在眼底的人,才是该好好磨磨棱角的新月,哪来的资格说自己?
「我不喜欢二狗这种贱名。」
「抱歉,我喜欢就好。」
楚逸岚厚着脸皮一笑,完全罔顾当事人的意愿:「以后我便唤你阿离,记得啊,阿离。」
李显越发胡涂起来,楚少庄主这种态度哪里像在处理来路不明的敌人,简直像是在——泡女人!他若是厉声叱问,或是唤人拿自己,倒也不难应付。偏偏是这种反应?
十一年的太子生涯,三天的皇帝生活,十一岁时的李显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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