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盈醒来时,窗外已经全部黑透,她刚想翻身,胳膊却传来沉重的触感。寻思了半天,忽然想起,是了,她已经有了一个甜蜜的负担。
扭开床头的橘黄壁灯,贺敏之正背对着她,侧躺在身边。
她慢慢转身,怕惊醒他。
两个人回到住处时,他还在沉沉睡着,她只是脱了他羽绒服和毛衣,现在他身上还穿着衬衫。
她把胳膊轻轻抽出来,把他放在枕头上,他只是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蹭了蹭,然后继续睡了下去。
这样宁谧的时光,她很珍惜,也不忍心叫醒他。
她就伴着壁灯的光,看着他。
侧着身的他,因为枕在枕头上,右手习惯性的垫在脸颊下方,睡得很可爱。他的肤色偏白,枕在米色的枕头上就更加白皙,酒劲儿过了一些,脸蛋儿还有些红晕未散去。
暖被盖在两个人身上,钟盈这一动,已经滑到了腰间,她把被子拉上来给两人盖好,怕压到他,她就那么半卧着,从他脸颊上方看着他。
她从被子底下摸到他的另一只手握在手里,忽然,她鼻子有些发酸。
在外人面前的嬉笑怒骂,甚至强大,都只不过是不得不做出来的样子,内心里她也会孤独,会担心受怕。
很多事不是因为喜欢,而是不得不。
他今天在车里借酒说出来的话,她何尝不懂,他们身上其实都有伤,只不过是不拿出来示人,别人就以为他们是真的无坚不摧。
“敏之,要相信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她拥住他的身子,轻轻在他耳边小声询问,她知道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回答,也什么都听不见。
这一刻,她多希望化作永恒,只有她和他。
等贺敏之再醒过来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他按了按额角,还有些丝丝缕缕的疼。钟盈已经不在床上了,他的衣服都叠整齐的放在了床边。床头柜上还有一杯尚有余温的牛奶。
床头的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让醒过来的人不至于因为黑暗而心生害怕。
贺敏之拿过床边的开襟毛衣穿上,又把牛奶喝了,才要下地,准备去找钟盈。
门就开了,钟盈端着一个小托盘进来,香味飘散,味道一定很好。
他准备下床了,却被钟盈喊住:“醒了,就在床上别下来了,以后不会喝酒,就别谁灌都喝。”
她边说着,边把小桌子摆上了床。
贺敏之也就没动,坐在床上,腿上盖着被子。
钟盈把床边的小桌子放好,又把托盘放在上面。
是热汤面,还有两个鸡蛋,汤面上飘着淡淡的油星,不油腻,倒是让人胃口全开。
“你吃了吗?”贺敏之唇边含笑,开口问,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想是喝酒加哭过后的后遗症。
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贺敏之愣了下,然后才想起中午那顿饭,他被劝了不少酒,出来时感觉只是微醺,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实在是醉的狠了,怎么睡的,怎么回来的全都不记得了,连哭的那段,他也完全没了印象。
“我吃过了,这是给你做的,醉酒可不是那么好玩的。”她说着,伸手把他额头上贴着的发丝往旁边拨了拨。
他抿了抿嘴唇,嘴唇有一些干,他拿起勺子先喝了口汤,汤很鲜,绿色的菜叶在他喝了汤后也飘了出来。
这一碗热汤面是花了不少心思吧,他想着。
这段时间两个人住一起,她其实没怎么做过饭,他不在家,她做饭也没人一起吃,所以,大多时候他们都会在外面吃,或者贺敏之来做饭。
今天,在他醉酒后,她忽然就生出了想要给他好好做次饭的念头,哪怕只是一碗汤面。
他开始吃面,速度不算慢,却很优雅,是的,很优雅,他没学过什么餐桌礼仪,却无师自通。
在学校的时候,吕超群就说过贺敏之的餐桌礼仪就像是贵族,很好看。
贺敏之并不觉得,只是已经习惯了罢了。
他在床上吃面,她就坐在床边看。不是因为他长的好看,只是因为他是她的夫,是她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以外,最亲的人。
不知她看了多久,他已经吃完了,准备下床去送碗筷。
“哎!谁让你下床了,我去送就好了。”下一刻,钟盈回过神来,看到他要下床,又喊住他,从他手里把碗筷拿走。
这让贺敏之十分的不习惯,他又不是残障人士,不能动,怕碰坏了,她今天是怎么了?
等钟盈回来,贺敏之已经把小桌子撤下去了,他又回到床上,以免她一会儿又说让他回床上。
看到贺敏之还在床上,钟盈才放下点心,不知怎么的,从他在车上哭过以后,她就总是有一些不安,总是有种希望时时刻刻都要看到他的想法。
她爬上床,钻进被窝里,下一个动作就是圈住他的腰,把他带进自己怀里。
虽然这么靠着很温暖,很……很贴心,但是,但是被她这么紧的圈在怀里还是有一点别扭。
听着她的心跳声,贺敏之稍稍推了推她,说:“不太舒服,你放一下我。”
钟盈听他说不太舒服,赶紧放开了一点手,他得到空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枕在她肩膀上,她则是靠在床头上。
他们俩自从来到这座城市以后,这样在一起慢慢消耗时间的机会不多。
“学校的同学都好相处吗?”把他送到学校,她就去了外地,还不是太了解他在学校的情况,他和同学相处的好不好,有没有人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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