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庆书只觉得自己身上被如利剑一般的眼神盯住了,他低着头,没有去迎向雷天宁的目光,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安,丝毫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
那灼烧着他身体的感觉消失了,宗庆书依然恭敬地弯着腰,不卑不亢。雷天宁敛去了因为内心波动而散出的气势,双手背负在身后,沉默了良久,才问道:“聂斌他只见到这两个么,没有别的人了?”
雷天宁将“别的人”这三个字咬得很重,宗庆书自然明白对方指的是谁,但他的话语还是斩钉截铁:“没有了。”
雷天宁的双拳在袖子里攥紧,他仰望漫天星辰,轻叹一声,猛地转过头,看向宗庆书。
“给我派人把苏我铭和聂斌两个找来见我!”
说完,他转身进入苍生殿,随手将殿门重重地关上,留苏我铭在外面,保持着拱手的姿势。
“遵命。”
整个雷罡山地弟子们都已入眠,只有山腰上雷云莺的小院里,还透出点点光亮。半夜,梁平披上衣服起来方便,却无意间发现小院的门敞开着,他走到门前,借着月光看到,院外的山坡上,一个披散着长发的人正背对自己站着,手中拿着一把剑。
梁平走过去,见雷云莺自己一人呆呆伫立,手中抚着雷云凌的剑,眼中满是思念。
“云莺,都这么晚了,你。。。。。。”
“阿平,我实在是难以入睡。”她将云凌剑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感受着上面透出的冰凉,那高空中清冽的月光或许也在照着这剑的主人,只是不知在何方。
“你说,云凌大哥他,当真还活着么?”
梁平低下头,没有立刻回答,因为他的心中也没有足够的底气。
“我是相信他还活着的,他曾经经历了那样的困难,都挺过去了。。。。。。”
“阿平,现在没有别人了,和我说说你们的遭遇吧。”
梁平组织了下语言,将这些年的经历和盘托出。在听到两人在二十余年前刚从雷罡山出发不久后便因遇到怪物便失散后,雷云莺的泪就开始接连不断地淌下,被风一次又一次地吹干在脸上。
梁平看着对方的样子,心疼不已,连连自责到:“都怪我,如果我当时能够勇敢一些,或许就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不要这样说阿平,面对那样的恐怖存在,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害怕的,既然对方说云凌大哥活着,那他就一定没事。”
晚风托起雷云莺未挽起的长发,和着她略有憔悴的脸庞,构成一副凄凉的画面。
“云莺,去歇息吧,别冻坏了身子。”
“阿平,我之所以睡不着,不只是思念云凌大哥,更是在担心你,会不会被叔父责罚。”
梁平无言,他一路走来,时常会考虑到这点,那个时候,掌门人将殿下托付给自己照顾,盼了二十多年,到头来是一场空。
“那还能怎样。”梁平苦笑,“明天我就亲自去见掌门,至于怎样处置,我悉听尊便。”他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只能够自己承担。
“不,你现在我这里住下,哪都不要去,明日我一人去叔父那里,替你求情,让他免去对你的惩罚。”
雷云莺含情脉脉地望着他,梁平也同其对望,这个看上去柔弱无比,却对自己一等就是二十多年的女孩,已经老了许多,但心从未变过。猛然间,梁平的耳边听到一阵窸窣声,他本能地向一旁不远处的树丛中望去,似乎听到了喘息声。
他在地上捡起一颗石子,冲树丛中投了过去,一个人影快速闪过,再次隐藏起来。梁平心中一惊,看向雷云莺,却发现对方神色平常得很,像是早已察觉。
“阿平,不要慌张,那是门内的青衣弟子,应该是上边派来监视你的,从傍晚开始就在这附近了,不过应当是没有恶意,你放心,这里有我,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她说得很平静,可梁平能够听出对方话语里的沉重,他咬住嘴唇,不知该说什么好。就在他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的时候,那处安静的树丛中,传出一声闷响,雷云莺一下警觉起来,魂屠境的气势瞬间释放而出,对着树丛中就是一掌隔空打过去。
“轰”地一声,枝叶纷飞,一个人影比她的出手速度更快,肩膀上还扛着另一人,身子已然站在了雷云莺的身后。她看都不看,又是一掌向身后劈去,那人格开雷云莺的手腕,在其耳畔低语道:“得罪了,云莺前辈。”
说完,他随后一记手刀砍在雷云莺后颈上。在晕倒前,她听出了对方的身份。
“苏我铭,你竟敢。。。。。。”
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梁平未看清对方的脸,便只觉眼前一黑,也失去了知觉。苏我铭将肩膀上的青衣弟子扔到地上,扛起梁平的身子,向山顶奔去,他的身法很轻,几乎没有人察觉。
“不好啦,崔老姐!”
邓公明在一扇雅致的院落门前敲了起来。很快,院门打开,崔月澜走了出来,似乎大清早就被吵醒让她很不愉快,但她忍住没发作。
“怎么了,邓老,又出事了?”
“哎呀崔老姐,你听我跟你说,昨晚你让我派去监视梁平他们的几个弟子,都被袭击了,梁平似乎也被虏了去!”
“你说什么!”崔月澜一拳捶在门板上,“这个苏我铭,好生放肆,到底还是让掌门知道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既然掌门插手了,梁平他。。。。。。”
“慌什么,我们也都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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