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与江北隔着一条江。
冬季已过去,到了春季,江冰开始融化,春水流淌。
慢慢地,夏季又来临,两岸上杂草一片,青蛙乱窜。
早晨五点钟,天刚放亮。
一辆烧炭的老式囚车,停在江北监狱门大院内,没有熄火。
张坚强和他的战友英歌被借调到法院,准备执行这次任务。
法院方面派出两个人,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的叫让活,女的叫烈红,当时他们和张坚强互相不认识,是这次办案聚到一起才相识,亿前后的生生死死彼此好像都没有经历过。
当时的让活和烈红,都正是热血青年,心中怀揣着梦想,头脑里都有坚定信仰。
监狱的看守把牢门打开,从里面带出一个年龄三十几岁的囚犯。
烈红和让活审问他:“你就是代人”“是、我是代人”。“代人,你听好了,我们这次提你,是到你家乡,参加人民对你的审判,你听清楚了吗?”代人很老实的点着头,说:“我听到了,我有罪,我积级参加人民对我的审判。”
张坚强和英歌两人架着代人上了囚车,十八斤铁链,绑在代人手上和脚上,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他落成今天这样,是卖国,他怎么年年轻轻的走上这条路,和侵略者残害自己的国人,八成是脑袋进水了吧?
车内的两排座,是靠车窗的两边,车中间没有坐位,代人被放在中间,带手枪的让活和烈红坐在右边,挎着冲锋枪的张坚强和英歌坐在左边。
亿年前的生死弟兄,缠绵情人,走到一起,竟然不曾相识,囚车慢慢地走出监狱大门。
一种轻松的感觉片刻浮现在代人的脸上,他这时感到,不管是生是死,终于,走出这牢笼,奔向家,这种感觉,让卖国者有一种叶落归根的感觉,很不易,他这种轻松的感觉,为什么,原来他没有感觉到,是临死时的感觉,来得太晚了,他的目光掩饰不了他激动的心情。
出城的囚车,慢地走进荒山野岭中,没有人家,没有耕地,一条土道,两边都长着一人多高的草丛,如果,这里埋伏一队人,车内的人安全都受到危害。
车内的人,都紧握着枪,刚刚解放的土地上,难免有流寇的存在,只有坐在车中央的代人,他有一种安全感,他的心希望有人来打劫囚车,这种机率能存在吗?
紧张的气氛笼罩着囚车内,静静的,谁都没有出声,在这宁静的车内,每个人都等待着最好的毫无结果的结局。
囚车在这片长满杂草的野地上,爬行六十多分钟,终于越过这充满心跳的地带,现在道路两旁是整片的沟地,一望无际的沟地,连着天边望不到头的沟地。野鸟成群成群地在上面飞翔,它们没有固定的家,流浪在这远方的草地上。大自然蓝天下。鸟的悲哀为什么今生成为鸟,其实它们根本就没有灵魂没有思想,飞翔,自由的飞翔就是它们的快乐。
囚车内又回复和平气氛,烈红把手枪放回腰间,又拿起报纸看起来,这一张报纸,让活看过,递给张坚强,过了一会,张坚强又递给英歌,没多长时间,英歌看完,顺手把报纸递给烈红,片刻,烈红又看完,坐在过道代人问:“能不能把报纸给我看一下,反正,现在是人,过一会我就变成鬼。”几个人都惊讶,没有把处死他的消息告诉本人,他是怎么知道的,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让游走江湖上的代人早已明白,今天是拉自己回到家乡,验明正身,等待处决的日子。
烈红把报纸递给他。
他不知道看没看,反正是端着报纸,失神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上面,过了一会,把报纸交给烈红,一瞬间,烈红看到他眼睛红红的,是在拼命地不让眼泪流下来。“你是不是很后悔,你所做的一切。”烈红和气地问他,“后悔有什么用,只要踏上江湖,我就身不由已,我如果有来世,祈祷老天给我跟你们一样的信仰。”
时间大约快接近响午时分,烧炭的囚车走出荒原,不远处,能看到村庄,各家各户的土房上的烟白冒着浅浅的青烟。
越来越近,能看到村庄口站着几个人,等待接待他们。
车走近他们,没有停,司机告诉他们前面带路,车走得仍然很慢,跟在前边的村民们背后往村子里走。
到了村庄,到了临时会场,囚车停下,会场已搭好,烈红和让活走下车,告诉张坚强和英歌留在车里,等到我宣布把罪犯带上,你们在下车,张坚强点点头,说:“明白,”此时,留在车内的几个人,心中的愿望都各不相同,囚犯代人,他尽量镇静自已激动的情绪,不是怕死时的恐惧是回到家乡,自己的亲人一定来到会场,他怕,真的很怕遇到亲人,在他们的面前,被镇压,被枪杀,他想到,人,能临死时看到亲人,在生的地方死去,这样很完美,但是,也很痛苦,不是一个人的痛苦,而是全家人的痛苦。
代人的罪恶,虽然没有在家乡的这块土地施行。但是,他这人的品行,全村的人都知道,今天,他被拉回自己的家乡审判,这里的人,都不觉得意外,他是恶行累累,非杀不可的地步。主持审判会的工作人员,宣布审判大会开始,烈红走上临时搭建的审判台,向着台下早已聚集密密麻麻的人群宣布:“把罪犯代人押上来,”张坚强和英歌架着罪犯代人出现人们眼里,事先准备好的一块牌子,被张坚强挂在代人胸前,上面代人名字上被红水笔划了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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