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太阳穴一样,他疲惫地捏着自己的眉心,耐着性子解释:“奶奶没想给你下马威,她真不是故意的。”
“那就是有人在有意引导她。”
王汀的话慢悠悠的,却像一把刀子劈开了周锡兵原本就胀痛欲裂的脑袋。他一时间甚至有点儿反应不过来,愣愣地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就是我字面上的意思。”
周锡兵精疲力尽,感觉浑身的力气被抽空了一样。他的声音低了下来,语气近乎于哀求:“王汀,你就别让我猜了,我在你面前什么都猜不出来。”
王汀的脸上似乎在笑,传递到话筒中的声音却清洌洌的跟刚刚融化的雪水一般:“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那天他们上午就到了周锡兵的爷爷奶奶家,之前气氛一直颇为融洽。直到她进房间和母亲打了个电话,又和周锡兵在房里头待了会儿之后,回到客厅当中,奶奶才突然间提起李晶的。这个过程中,谁来了周家?谁又会姿态自然到让爷爷也察觉不出任何不妥地提起李晶?
那个人,他们都认识,谁也别装傻。
周锡兵张了张嘴巴,想要解释却找不出话来。他想说李姐是无心的。可李姐的确有动机这样做。每逢佳节倍思亲,也许平常她能够用理智控制情感。可在热热闹闹的新年,连一个能够陪伴她过年的家人都没有的李姐,面对王汀的时候,真的一点儿芥蒂都没有吗?周锡兵不敢打这个包票,他只能沉默。
酒店房间的墙壁涂成了漂亮的橙黄色,天花板上灰白的大灯却让亮色蒙了一层灰。王汀长长地吁了口气,声音轻轻的:“李晶出意外,对李姐打击很大吧。”
如果说要报复,李姐的报复yù_wàng应该比王家人更强烈。毕竟,王函还活着,而李晶已经死了。
“郑妍失踪的当天,李姐人在老家,一直忙着收拾屋子置办年货,没有出过市区。这点,周围很多邻居都可以作证。郑妍的尸体出现在铁轨的当夜,李姐早就返回南城上班了,她也没有去安市。况且,你也说了,将郑妍的尸体搬下车的人是男性。”周锡兵的声音中透着无奈的疲惫,“王汀,我没有区别对待,我们也调查了李姐的行踪。”
干干净净的行踪。就连去安市拜佛,她求见普云大师失败,都没有再接再厉,而是在安市逛了逛就走了。周锡兵当然清楚李姐对晶晶死亡的耿耿于怀,但警方断案得讲究证据,不能武断地依靠猜测下定论。有动机不代表会作案。谁没有经历过一瞬间想杀了某个人的时候?如果单纯以动机定罪的话,每个人都有罪。
周锡兵有点儿累了。似乎他们的谈话总会在他认为无关紧要的地方陷入僵局。他叹了口气,勉强打起精神安慰女友:“好了,睡吧。这件案子的水不浅,领导正在考虑要不要往上面报。”
到了一定的层别,就不是普通人可以触碰得到的了。幕后人为什么诱导吴芸去破坏顾部长的祖坟法事?那个动手在顾家祖坟上挖了三个洞的人又是什么来历?专案组现在将目标放在了顾部长的对手跟仇人身上。如果不是仇怨到达了一定的程度,一般人是不用使用这种近乎于伤阴鸷的招数的。
周锡兵担心自己的语气过于生硬,又清了清嗓子,刻意安抚王汀:“睡吧,你也累坏了。我们还在追查那个开发区管委会的副主任。”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艰难地开了口,“当年,他在区国土局,手里也有审批权。”
王汀像被人捏住了后脖颈,身体一下子就僵硬了。
周锡兵轻轻叹了口气:“现在我们眼前好像有无数的线索,又好像迷雾重重,什么都看不清楚。我们必须得搜集到更多的证据,才能论证我们的猜测。”
“我明天要在江市这边参加局里头团委组织的活动。我看一下时间,要是下午来得及,我下午过去找你。”王汀主动请缨,“吴芸的手机还在吧。只要她的手机在,王小敏就能问出关键来。即使吴芸不是通过手机获得的信息,但只要手机在她身上,手机就能知道她临死前几天,究竟都去过哪些地方,接触了哪些人。”
“王汀!”周锡兵的语气严肃了起来,“我们说好的,你不再正面参与案件调查。”
他始终怀疑那个幕后人搞出这么多事情来的最终目的是为了逼王汀出来。这个人耐心十足,一点点地挖着坑,试图引诱王汀往底下跳。拖延的时间越长,王汀就会越不耐烦,越想尽快搞清楚事情真相。
周锡兵从心底深处渴望立刻抓住凶手,那个残杀了晶晶的凶手,是他少年时代的噩梦。恐惧与愤怒支撑着他走完了自己的警校生涯,他比谁都渴望将凶手绳之于法。可是就像李姐说的那样,死了的人终究是死了。比起抓获凶犯这件事,他更在意的是王汀的安全,他承受不起意外发生在王汀身上。
王汀试图劝说周锡兵:“我只是回家看望父母而已。我爸最近血压一直不稳定,作为女儿,还是学医出身的女儿,我放假回家陪父亲去医院体检再正常不过了。你既然我男友,陪着我一块去也理所当然。”
“王汀。”周锡兵打断了她的话,“你我都清楚,那个人的目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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