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条纹病号服的女人嘴里喊着“骨头,骨头”,惊恐地推攘着身边的人。
画面一转,有人拿了苹果放在她的床头,劝她闻闻苹果香,这样有助于睡眠。她一把挥掉了苹果,大吼大叫:“别想再害我!”
有个小男孩跑进了画面当中,被她一把抱住,喃喃自语地强调:“妈妈不会让你死的,妈妈一定会想办法保住你的。你放心,妈妈有杀手锏。我们不用怕。”
背景里头,一群人此起彼伏的喊着:“疯子,疯子,她疯了。”
“老师,王老师!”有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伸手拿她又抓在了手上的包。
王函浑身一个激灵,抬起头瞪大了眼睛:“干嘛?!”话音一出口,连她自己的耳朵都被震得“嗡”的一声。
郭宇猝不及防,叫她吓得不轻。可怜的男生委屈不已:“我,我就是想帮你热下饭啊,医务室这边刚好有微波炉。”
王函捂住自己的胸口,胡乱地摆摆手:“不用了,你去吃饭吧。我坐一会儿就好。”
郭宇压根不搭理她,相当嫌弃王函的身体素质:“行了吧您,您老人家安生躺着,还是弟子我伺候师父您吧。”
他去微波炉边上,给王函热饭菜。王函盯着他的背影看,小小的孩童跟初初长成的少年的身影不断地重叠,她的耳边反复回荡着“妈妈”。远远的,那个坐在轮椅上,穿着蓝白色衣服的女人露出了温柔的笑。然后女人身上的皮肉一块块地掉下来了,只剩下一具骷颅。头骨上黑黢黢的两个眼洞直直地盯着圆脸的小女孩,突然间头颅骨一歪,露出个阴森森的笑容来:“该你了,别躲着了。”
王函惊恐地坐起了身体,眼睛瞪得大大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不已。
郭宇放下了手中的饭盒,赶紧扶着她坐稳了,惊讶得很:“王老师,你到底连着多少天熬夜打游戏了?这点儿功夫都能睡着了做噩梦。你的脸色真跟鬼一样了。我跟你说啊,你可别学那些人,为了提神吃什么咖啡.因片,会猝死的。”
王函疲惫地摆摆手:“没事,我没事。我姐在家呢。”
郭宇笑了,调侃了一句:“啧啧,这孩子不乖就得有家长管着。”他将饭盒端到王函面前,做出了垂涎欲滴的表情:“王老师,你这一顿饭的量,赶得上徐老师一日三餐的分量了吧。我看看,清蒸鱼、清炒西蓝花、西芹炒虾仁还有蘑菇烧面筋,天啦,还带着汤。王老师,你家的午餐饭盒要逆天的节奏啊。”
医务室的诊疗床跟医院的病床一样,带了活动的餐桌。郭宇放下了饭盒,王函费了不小的力气,还是没办法打开饭盒盖子。
郭宇看她那副游魂的样子,实在眼睛疼,忍不住伸出手去帮忙:“得了得了,我来吧,看你吃个饭真累得慌。”
饭盒终于打开了,王函机械地舀了一勺子饭塞进嘴里头去。舌头是木的,品尝不出来半点儿滋味。她知道她得吃饭,必须得吃饭。吃饭才能活着,好好地活着。
手机在包里头响了好几声,还是郭宇翻出来塞到她手里:“王老师,您还是接电话吧,这好像是您家的东宫太后。”
王函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的“姐”,半晌才按下通话键。手机一接通,姐姐的声音就淌了出来:“吃饭了没有?饭记得热过了再吃。别偷懒直接泡开水啊!”
王函呆呆地“噢”了一声,半天又没动静了。
王汀有些奇怪,赶紧追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王函摇摇头:“没事,我困了,吃过饭想睡觉。”
王小敏又惊又怒:“哎呀,王函受伤了。有个学生作弊跑出去了,还把王函给推倒了,王函的手心都蹭破了。太坏了!这种学生就应该取消高考资格!不然他这么坏,上大学也是在浪费教育资源!”
王汀担心得厉害,连忙追问妹妹:“到底怎么样?你的声音不对。”
王函拿手按着胸口。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份婚纱照的宣传资料,耳边回荡着“姐姐要结婚了”,她咬了咬嘴唇,最终斩钉截铁道:“没事,就是手心蹭破了点儿皮,我在学校医务室呢。”
王汀从手机口中确认了王函的伤势的确不严重之后,才叮嘱妹妹吃过饭以后好好休息一下。监考的时候坐在讲台上就好,那里一览众山小。
结束了跟妹妹的通话之后,王汀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开始打电话给周锡兵。发短信跟微信都不行,一忙起来,这人哪里还想的到吃饭这件事。
周锡兵的确在忙。他托在监狱系统里头工作的朋友找来了烫伤了小苗苗的凶手孙成安的材料。一般情况下,判了死缓的人因为身处观察期,都会特别小心夹着尾巴做人。这个孙成安难道真不怕死,居然在监狱里头也滋事斗殴?这里头,到底有没有人在故意挑衅他?
鼠标点击着滚动条,一点点地往下拉。孙成安与人发生争执的原因非常琐碎,洗澡时争水龙头,看电视时因为电视机的音量而挥拳相向,吃饭时为了座位大打出手;根本就不是事情的事情,他也能直接将人的鼻梁骨给打断了。
周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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