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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御自知理亏,但见了紫狐先生这幅姿态,心中也是犯腻,他毕竟是一国之君,而紫狐先生却是他的臣子,在其位谋其政,这是一个臣子最基本的素养,如今紫狐先生和他摆出这幅姿态,存心令姬希发怒。
然而宁御却并未察觉,这已经是他数次对紫狐先生犯腻了,这种心理状态来的突兀,但并非没有根源。
大局未定,再加上紫狐先生有才能,确实给了他很大的帮助,这口气宁御只能忍下,他神色自若的和往常一样,推着紫狐先生向外走去。
而出了帐外,空气中隐隐有着一股异味,营寨内,不时的有士卒发出咳嗽,或者挠着痒。
宁御微微皱眉,刚刚和紫狐先生闹过矛盾,心里不爽的很,此刻听着这咳嗽,心里更加烦躁,就在他即将发作之时,轮椅上的紫狐先生忽然站了起来,拉着他又回到了营帐之中。
不等宁御惊怒之下的呵斥,紫狐先生忽然大声咳嗽起来,神色痛苦异常,几次三番对他欲言又止,没等说出口,就又是一声漫长且痛苦的咳嗽。
与此同时,远在太昊部的青阳先生也是忽然爆发出一阵咳嗽,他用左手捂着,右手则从几案上取来一块白色方巾,不动声色的擦拭之后,恢复了寻常模样。
而一旁的管穑匆忙进入营帐内,指着紫狐先生呵斥道 : “范茂,你大胆!我从未见过如此放肆的臣子,身为臣子,身居高位,依仗君上信任,居然在众人面前,拉拽君上,如此行事!你该当何罪?”
紫狐先生依旧在咳嗽,根本无法回答。
而宁御在一旁,察觉了异样,紫狐先生虽然持才傲物,但不可能贸贸然的做出这种举止,其中一定有问题,他连忙挥袖制止了管穑的呵斥,上前为紫狐先生拍着后背。
数分钟后,紫狐先生面色潮红倚着柱子不断喘息,许久这才说道 : “瘟疫!快!再晚,这数万大军危矣!将那些咳嗽、身上有异物的士卒立刻隔离开,保全剩下的!快将那些尸体就地焚烧。”
宁御一听此言,面色大骇,他这才完全回忆起来,幼时听父亲说过瘟疫,而身侧的管穑不仅仅是大骇了,而是深深的恐惧,他可是亲身经历过瘟疫的,整个县城犹如鬼蜮,尸横遍野,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至今记忆犹新。
他曾见过一人全身上下都是白点,密密麻麻的遍布全身,包括眼睛里也有,还曾在一个村庄内见过一人面色铁青,全身散发恶臭,双目赤红,嘴里流脓,神智模糊。
种种场景令他不寒而栗,双腿发软,险些瘫软在地。
宁御脚下也是一软,冲着管穑大吼着 : “快!快去传令!”
管穑腿脚发软,此刻哪里肯去,然而君令下达,他就算再不想出去,也得出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们就算不想死,面对一国之君,你必须得死,事情就是如此残酷。
人越老,便越恐惧死亡,尤其是管穑这种手握权利的。
但是此情此景,管穑只能稳住身形,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行礼后,但走到帷幄前,他又犹豫了一下,实在是之前的经历令他心中发毛,他故作疑虑的询问道 : “君上,那汉国那伙人怎么办?”希望通过这个问题减缓一下出去的时间。
“瘟疫啊!你觉得他们还有什么抵抗能力!当务之急是下令!还不快去!!”宁御也是紧张,语调不免高了一些。
整个燕国营寨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而退入县衙的郝昭等人,均带着口罩,遮住口鼻位置,县衙内有水井,县衙的空地上,燃起了几道篝火,此刻正熙熙攘攘的煮着井水以及食物。
郝昭早在几天前就准备妥当了,而沾染瘟疫是不可避免的,但在今日已经全部战死。
他得了汉军士卒禀报,心中惋惜,若对方能晚几天发觉,造成的规模将无法挽回,甚至于燕侯也会于此阵亡,不过此刻他们轻松了,燕国士卒已经没有丝毫精力来管他们,都在鸡飞狗跳被检查。
然而有些人病情轻重,身体上并无异样,有些人侥幸心理,认为自己不过小疾、有些人怕死,害怕被隔离,以及其他各种原因,故意忍着咳嗽,躲过了抓捕。
而有些人只不过无意间的咳嗽,却被精神紧绷的燕国士卒直接抓起来隔离。
而宁御下达的命令是,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
不过发现的早,超过八成都被隔离,规模还没扩大,损失了八千人左右,剩下的还在排查,而无终县三面城墙的尸体,则被焚烧,一开始是有些士卒抗议的。
之前汉国烧尸体,那是敌人,他们没办法,这个时代并不兴火葬,所以很多士卒对于自己亲朋好友的尸体要被焚烧,无法落叶归根而提出抗议,但都被镇压下。
燕国这一战损失太大太大,前后四万余折戟于此,若非紫狐先生发现的早,燕国就要全军覆没,目前八千人的折损,宁御反而松了口气,他无法想想,前后七万大军,如果被瘟疫全军覆没后会是什么情景!
“多亏了先生!若不然我燕国可就成了天下笑柄了!”宁御心有余悸道。
而紫狐先生舒缓心肺后,除了偶尔咳嗽之外,没有之前的痛苦,此刻听了宁御之言,他半阖着眼帘,拱手道 : “分内之事。君上,您还是考虑一下如何应对汉国援军吧,这营寨内肯定还有人得了瘟疫,务必要将他们揪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但此刻营寨内人心浮动,恐怕没有一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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