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没有笑,他那是诽谤。”
李文森立刻抬起头,神情严肃地说:
“我绝不会因为文科知识的缺乏就嘲笑一个理科生。”
陈郁:“……别说了,你就是在笑。”
“抱歉,这种行为有悖我的职业道德。”
“那你脸上的红晕是怎么回事?”
“激动的。”
“激动什么?”
“我忽然想起英超第二十九轮莱斯特城客场1比0战胜沃特福德。”
李文森面不改色地编着瞎话:
“你知道吗,我恰好买了莱斯特城赢,因此脸上激动地飘起了红晕。”
“我操,你买的居然是莱斯特城?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极力推荐我买沃特福德。”
陈郁放在腿上的电话里,传来李佩律师愤怒的声音:
“然后我把我今年的薪水都押了下去,你这个碧池。”
陈郁:“……”
众人:“……”
“我们继续吧。”
李文森就像没听见一样,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军绿色钢笔: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自己的信仰?”
“去年六月。”
陈郁平静地说:
“不算是宗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精神寄托。”
“你的生活遭遇了重大事故?”
“没有。”
“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告诉我的。”
“好吧,有一点。”
陈郁耸了耸肩:
“我有一个课题被封杀了,因为我的观点刚好和美国国家数学委员会会长的一篇论文相悖。”
“关于什么内容?”
“霍奇猜想。”
霍奇猜想是一个关于非奇异复代数簇的代数拓扑和它由定义子簇的多项式方程所表述的几何的关联的猜想。
属于世界七大数学难题之一。
“你解开了霍奇猜想?”
“我觉得我解开了。”
“但是被否认了?”
“是的。”
“你觉得沮丧?”
“当然沮丧。”
陈郁握着粉笔头:
“我从十五岁进少年班的时候就在研究霍奇猜想,到现在,已经做了十一年。”
“那么你觉得这件事对你的人格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
陈郁皱起眉:“人格?”
“比如攻击,比如厌世,比如你把权威压力与你父母——准确来说,你母亲给你的压力联系在了一起,形成初期的反社会人格。”
“我母亲没有给我压力。”
——愤怒。
李文森盯着他的眼睛:
“乔伊博士指摘你宗教常识出错时,你平静接受,说明你经常性面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按理应该极能调解压力。但你却在我略微提到你母亲时,就表现出了愤怒的细节,说明你幼年受到母亲过于权威的管教,这种管教时常导致儿童成年后对压力应对无能。”
她习惯性地按着笔帽:
“你有没有发现,我刚才说的两种状况引发的后果完全相反?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得不考虑你有精神上畸变的可能性了,陈郁先生。”
“我很正常。”
“那你为什么在我提到你母亲时如此愤怒?”
“我没有愤怒。”
“如果你没有愤怒,你现在为什么想要站起来?”
“那是因为你不停地暗示我是一个反社会分子,并想以此给我冠上谋杀的罪名。”
“所以你承认你愤怒了?”
李文森在纸上飞快地记下什么:
“不仅愤怒,还想对测谎师掩藏你的愤怒……就像你试图混淆西布莉的死亡时间一样。”
“我为什么要混淆西布莉的死亡时间?这个女人和我毫无关系……”
“但你并没有证据表明你们毫无关系。”
“她死的时候我根本不在场……”
“这也是你一面之词。”
“反对,顺序错误。”
电话里,李佩懒洋洋地打断他们两个:
“如果检察官打算起诉我的委托人,那么应当先由检察官提出证据,再由我方反驳,而不是一开始就要求我的委托人提供证据,这是恶意的审讯。”
李文森:“所以我才这么讨厌律师。”
李佩:“我的荣幸。”
“在这个房间里,有哪个人能提出不在场证明?”
陈郁脸上终于显露出了一点情绪波动:
“我已经无数遍告诉你们,我当时好好地呆在我的房间里,做我已经花了半辈子的时间但永远无法发表的课题……”
“永远无法发表的课题,霍奇猜想?”
李文森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可你刚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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