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的曲子。
困了,她便会靠在阿箫的肩上睡去,迷迷糊糊时,她总能感到阿箫将自己的衣袍脱给了她。
后来她们一起到了晋州时,正好赶上了花灯节。她在谷里从未见过这样的热闹,阿箫就好似知道她的心思,那一晚,阿箫带着她去了逛了花灯市。
街上人潮拥挤,不知不觉间,阿箫便执了她的手一同走。那时,她羞得低下了头,看着两人交缠的手,还有阿箫白皙修长的手指,她的心突然就跳得无比的快,侧过头看向阿箫时,却发现阿箫脸上亦泛着淡淡的红,她心里便涌起了一阵甜。
阿箫带着她去排队买了两盏花灯,轮到她俩时却被卖花灯的老伯调侃她们是小夫妻。借了老伯的笔,她们一同在卖花灯的摊位上写好了要许下的愿望。
那时她弯着腰写愿,写完抬起头却看到阿箫正一脸认真地写着。灯光映照在阿箫的脸上,她想起自己写下的愿望,脸上升腾起一阵热意。
她已是十四岁的少女,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和阿箫的数日相伴,她对阿箫已然情愫渐生,卖花灯的老伯调侃她和阿箫是小夫妻时,她虽然面上羞红,心底却悄悄认同了老伯的话。
她在花灯上,写的,是希望可以成为阿箫的妻,她想做那个一辈子被阿箫呵护的人。
那时她比阿箫先一步写完,便抢着要看阿箫的愿望,可阿箫却用身子挡住了她的视线。但她比阿箫高出半头,隐隐看见了她的名字在那花灯的上面。
她们一起放流花灯时,不知为何,彼此都不敢再看对方的眼神。那时,她看着顺水而逝的花灯,心里想着的已满满都是阿箫。
可是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她们在晋州停留的第二日,她的师傅便来了。
也不知道师傅是怎么一路打听才找到她的,只她记得当师傅见到阿箫时,脸色却阴沉得厉害,那时师傅几乎是一把将她从阿箫身边拉走。
她挣脱不了师傅,甚至还能隐隐感受到师傅对阿箫的讨厌。那时她尚不知道为何一向温和的师傅会露出那样的神色,后来她才渐渐了解到上一辈的恩怨,可那时已然太迟。
她记得她央了师傅许久,师傅才让她和阿箫可以告别,却只给了她们一刻都不到的时间。她便解了自己悬在脖颈间的玉佩,那是师傅捡到她时她襁褓里唯一的信物。她把玉佩给了阿箫,告诉她她会一直在栖花谷等她来。
阿箫愣了许久才接过了她的玉佩,却默不作声。那时师傅已然催得她紧,阿箫却仍是一派沉默之色。她便一把夺过了阿箫腰间别着的玉箫。
阿箫瞧见她的动作,只是望着她轻叹一声,才说了声好。
她方对阿箫说了再见,师傅便带着她离去,甚至不允许她回头看一眼。她却能感到阿箫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她多想回头告诉她她有多舍不得。
只是师傅脚步不停,渐渐的,她再也感受不到那股热切的视线。
回到栖花谷时,每一日她都会想起阿箫,想起阿箫陪她去逛热闹的集市,给她讲有趣的故事,给她吹奏好听的曲子。
她开始扳着手指过日子,心里想的,是阿箫何时会来栖花谷见她。
每一日,她都会到谷口去坐上半个时辰,直到日头落了山她才回去。可是谷口,从没有出现过她心里想的那道身影。
可她一直相信阿箫会来看她。她便学着吹箫,用她从阿箫那里带走的玉箫,反复地吹着那些阿箫曾吹给她听的曲子。
她一直想着,有一日,曲落,阿箫便会出现。
可她等了六年,曲终却是人散。
二十岁那年生辰,师傅告诉她,她身上肩负的血海深仇。
那一天过后,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做那个一心等待阿箫来娶她的花落雪。
她变成了,要向怀柳山庄复仇,向薄行正,薄凡生复仇的柳拂筝。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湛一曾听到的阿箫。
☆、频有旧人现
毋须回头,我便知道那声音的主人,便是我此刻怀中孩童的母亲,花落雪。倒也不知为何,她的声音我听过一遍便记得尤其清楚。
想起方才念凡说我是被花落雪抱回怀柳山庄的,这心中的激荡便始终无法平复下去。
“娘亲!”我还愣在原地,念凡却突然从我怀中坐起朝着花落雪喊了一声。我刚睡醒,四肢还有些虚浮,禁不起念凡这时有的动作,便要出声让念凡安静一些。孰料这念凡的下一句话便吓得我松开了手。
“娘亲,娘亲,你看我找着爹爹了。”
敢情我和司徒清方才所说的念凡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可我现在哪分得出心神反驳她,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话惊得松了手,眼见念凡此刻便要从我怀中坠落。
却是一阵风起,念凡又稳稳地坐在了我的怀里。而我此时却心如鼓擂。
花落雪的手此刻正覆在我的手背上,方才我瞧得清楚,她脚下使了轻功才如此迅速地到了我的身边,托起了我抱着念凡的手。
她就站在我身前,和我之间只隔着念凡。
“娘亲,我有爹爹了。”念凡这孩子倒丝毫没被方才的小插曲影响,此刻又是挣扎着从我怀中坐起,朝着花落雪一副乖巧的模样。
花落雪脸上仍是挂着淡淡笑意,轻轻拍了拍念凡的头,语带柔和,“嗯,念凡乖。”念凡这才乖乖坐回我的怀里。
她安抚了念凡,方看向我,倒没有一丝的尴尬,“大师,念凡给你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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