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光亮,云暮看清了院子里的景象。院子里的草已经到了膝盖,看上去个根本没人打扫过。
从草丛里走过来,她看见大门对面有口井。不知怎的,她感觉这井有股寒气。走到井边,云暮发现井口已经被蜘蛛网覆盖了。她伸手扫去蜘蛛网。
那声音似乎又响了起来。她探头往里面看去,里面黑乎乎的,井水早已干涸了。但云暮心里莫名发慌。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了,似乎即将来到她面前。
云暮警惕的望着四周,没有任何异常。她没有在看水井,匆匆离开了。
离开了宫殿,原本压在内心的压力一下消失了。云暮呼出一口气,提灯继续往前走。
巡视过后她便回到了三等宫女的院子里。
宫女们现在已经起床了,占不到桌子的跑到外面的小水沟里照,还有一些宫女蹲在水沟边漱口。这是由三间大屋带一间小屋子环绕起来的大院子。小屋子是吃饭用的,三间屋子是睡觉的——给所有三等宫女和被处罚不超过十天的宫女。洗澡就在屋子里的一角,拉块布遮挡一下就可以了。
云暮漱了口,便坐在屋子里吃饭。一边听着外面的谈话一边想着自己的事情。
“喂,死肥婆搞什么,怎么又穿了我衣服?昨天晚上见哪个汉子去啊?”
“你这老货,晚上睡觉口水还流到我身上,看我不打死你啊。”
“嘴巴放干净点啊,我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你居然还敢顶嘴啊,臭水沟的水好喝吗?要不要在喝啊。”
“你自己喝去吧。”
随后便是一阵碰撞声夹杂着女子的怒骂,然后是大口大口的呕吐声。
三等长宫女坐在椅子上,跷着二郎腿,腿抖个不停。她扭头看看云暮道:“常事,别太惊讶。”云暮点点头,继续吃饭。
原本来到这个污秽的地方,与原本干净的生活相比,心理落差让她很厌恶这里。但习惯了之后便熟视无睹了。
一刻钟后,其他宫女进来了,云暮正好离开。
挑了张看起来最干净的桌子坐了下来。将一些化妆品堆到一边,云暮随意挽了一个头发。她只带了一点东西——几件衣服和一点首饰。
握着手上精美的梳子,云暮下定决心以后远离掌管自己的长宫女。
她何尝不知道她是故意的,只是她根本没有证据。至于她为什么害自己,云暮只能归结为女人的嫉妒心。
选宫女不比选妃子,只要身世清白,面相端正的女子都可以入选。在一群庸俗之辈中,想必她会记恨自己也是应该的。云暮看着镜子自己的脸,似乎有点憔悴了。
常年和灵体打交道,造成她面无血色,身体比平常人弱些,眼神比一般人多了丝鬼气。但,云暮实在看不出自己比其他人好看多少。
外边传来一阵由远至近的脚步声。云暮连忙起身坐在自己床上,低头摆弄着衣服。
不一会进来了几个宫女,一边说笑一边走了进来。
云暮低着头不想与他们交流。几人嘻嘻哈哈的谈着,仿佛没有看见她一样。
“……昨儿我看见一个宫女,那模样,真精致啊。”“什么宫女,人家是典史”“无非是住的比我们好啊,有什么区别”“我们尚服局的人注重的是衣服首饰,谁看你的样子啊。”“嘴硬,那我怎么看见你跟了人家一路。”“要你说,嘴欠”
“啧啧。你们不知道,她那个典史是怎么当的,听说和那谁睡过一个被窝。”“那谁?”“啧,蠢货,有权力给这个职位的,还能有谁。”“我也想弄个典史来当当。”“就你这样算了吧。”
“我特别喜欢那个司簿,那脸蛋,那身材,羡煞奴家了哈哈哈”“就是那个姓路的吗?我也看着喜欢。”“就你还见过?”“没到这里时我见过一次。跟她睡次也值了。”长期的生活压力加上精神压力使得宫女的心境和取向发生了一些改变。在宫里,对食并不少见,甚至已是一种正常的事情了。
“我还是比较喜欢尚服娘娘”“哈哈这个也不错。”“都长什么样啊,给我们说说。”
“喂,你见过他们没有?”“……”“喂,问你呢。”原本沉默坐在一边的云暮抬头惊讶的看着他们,其中一个宫女指着她道:“你见过他们吗?”云暮想起以前的生活,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司簿女官
她只见过尚服姑姑一次,是在第一次进入尚服局的时候。尚服姑姑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她身上的气势不是一朝一夕培养出来的,是在生死徘徊间磨练出来的。和后宫的女子一样,眼神冰冷。
宫女大都姿色平庸,她却面容姣好。她扫了一眼宫女,声音平缓道:“你们以后便是尚服宫的一员了,我这尚服宫只要有用的人,衣服样式给我做到一丝不错,违者重罚,做的好的,我也会奖赏。接下来会有几个女官带你们下去,做好本职工作,不要疏忽职守!”一句话恩威并施。
云暮站在队伍里,她看见站在一边的女史如今的司簿带着她旁边的人走了。而那个典史,云暮回想了一下,当时她似乎是个长宫女。
她道:“尚服娘娘和司薄女官气势不凡,只可远远观看不可近亵。”一个胖胖的宫女笑起来“看你似乎是个一等宫女被罚到这里来的吧,谁罚的你?”云暮犹豫了一下道:“司簿女官。”
胖胖的宫女笑道:“是她,她一向心狠手辣。你也算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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