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剑法来。又听他越骂越凶,只得说道:“劳师兄,我去了!我感激不尽,后会有期。”只听那劳德诺骂道:“滚你妈的臭鸭蛋,给我滚得越远越好!一见尼姑,逢赌必输,我老头子以前从来没见过你,以后也永远不见你。老子生平最爱赌钱,再见你干什么?”仪琳怕惹他生气,只得走了,一出山洞,就听得洞里兵刃相交之声大作。仪琳想,倘若那恶人田伯光胜了,他又会来捉我,若是那位“劳师兄”胜了,他出洞来见到了我,只怕害得他“逢赌必输”,于是咬了咬牙,提气疾奔,想追上师父师门,请师父去帮着收拾田伯光那恶人。
仪琳奔到天明时,已望见了衡阳城,心中略定,寻思多半可以在衡阳见到师父,哪知就在此时,田伯光又追了上来。仪琳一见到他,脚也软了,奔不几步,便给他抓住了。仪琳心想,他既追到这里,那位华山派的劳师兄定在山洞中给他害死了,心中说不出的难受,眼泪险些滚落下来,可又不愿被田伯光这等恶人瞧见,便生生忍住了。
田伯光见道上行人很多,倒也不敢对仪琳无礼,只说:“你乖乖地跟着我,我便不对你动手动脚。如果倔强不听话,我即刻把你衣服剥个精光,叫路上这许多人都笑话你。”仪琳吓得不敢反抗,只有跟着他进城。到得一家名为“回雁楼”的酒楼前,田伯光笑道:“小师父,你有沉鱼……沉鱼落雁之容。这家回雁楼就是为你开的。咱们上去喝个大醉,大家快活快活吧。”仪琳道:“出家人不用荤酒,这是我白云庵的规矩。”田伯光道:“你白云庵的规矩多着呢,当真守得这么多?待会我还要叫你大大地破戒。什么清规戒律,都是骗人的。你师父说不准也躲了起来,偷偷地喝酒吃狗肉呢。”不待仪琳反驳,他便伸手抓住仪琳衣襟,说道:“你不上楼去陪我喝酒,我就扯烂你衣服。”仪琳没法子,只好跟他上去。
田伯光叫了些酒菜,仪琳说吃素,他偏叫的都是鸡鸭鱼肉这些荤菜。又说如仪琳不吃,就要撕烂她的衣服。佛门戒食荤肉,仪琳这次说什么也不肯吃。正在这时,有一个人走上酒楼来,腰悬长剑,脸色苍白,满身都是血迹。那人一上来,便往仪琳那张桌旁一坐,一言不发,端起仪琳面前碗中的酒,一口喝干了。接着自己又斟了一碗酒,举碗向田伯光道:“请!”又向仪琳道:‘请!’又喝干了。仪琳一听到他的声音,愣了一愣,而后不由得又惊又喜,原来他便是在洞中救自己的那位“劳师兄”,只怕这位劳师兄当时一直是压低了嗓子的,是以这时自己没有马上分辨得出。仪琳心里不住地谢天谢地,师兄没给田伯光这大恶人害死!只是他身上到处是血,他为了救自己,受伤可着实不轻。
田伯光向来人上上下下地打量,说道:“是你!”劳德诺说:“是我!”田伯光向他大拇指一竖,赞道:“好汉子!”劳德诺居然也向田伯光大拇指一竖,赞道:“好刀法!”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一同喝了碗酒。仪琳很是奇怪,这二人昨晚还打得这么厉害,怎么此刻忽然变了朋友?不过这位师兄没死,已很是欢喜。只是他是田伯光这恶人的朋友,又有些担心起来。
田伯光道:“你不是劳德诺!劳德诺是个糟老头子,哪有你这么年轻潇洒?”仪琳闻言,偷偷瞧那人,瞧来只不过二十来岁年纪,原来昨晚他说的,都是骗田伯光的。那人一笑,点头道:“我不是劳德诺。”田伯光忽地一拍桌子,说道:“是了,你是华山令狐冲,是江湖上的一号人物。”令狐冲这时便承认了,笑道:“岂敢!令狐冲是你手下败将,见笑得紧。”田伯光道:“不打不相识,咱们便交个朋友如何?令狐兄既看中了这个美貌小尼姑,在下让给你便是。重色轻友,岂是我辈所为?”岂料还未等仪琳脸上变色,令狐冲已忽然骂起:“这小尼姑脸上全无血色,整日价只吃青菜豆腐,相貌决计好不了。田兄,我生平一见尼姑就生气,恨不得杀尽天下的尼姑!”田伯光疑问:“这又是为什么?”令狐冲道:“不瞒田兄说,小弟生平有个嗜好,那是爱赌如命,只要瞧见了骨牌骰子,连自己姓什么也忘记了。可是只要一见尼姑,这一天就不用赌啦,赌什么输什么,当真屡试不爽。不但是我一人,华山派的师兄师弟们个个都是这样。因此我们华山派弟子,见到恒山派的师伯、师叔、师姊、师妹们,脸上虽然恭恭敬敬,心中却无不大叫倒霉!”一旁的仪琳听得心头一紧,这,这,原来华山师兄弟、姊妹是这般不喜我们恒山派的吗?令狐师兄……他说的也是,他本来不认识我,可一认出我便受了这样的重伤……
令狐冲又哪里会知道仪琳此刻心中的纠结。只听他又道:“田兄,咱们学武之人,一生都在刀尖上讨生活,虽然武艺高强的占便宜,但归根结底,终究是在碰运气,你说是不是?遇到武功差不多的对手,生死存亡,便讲运道了。别说这小尼姑瘦得小鸡似的,提起来没三两重,就算真是天仙下凡,我令狐冲正眼也不瞧她。一个人毕竟性命要紧,重色轻友固然不对,重色轻生,那更是大傻瓜一个。这小尼姑啊,万万碰她不得。”田伯光听得一愣,心中狐疑,旋即笑道:“令狐兄,我只道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汉子’,怎么一提到尼姑,便偏有这许多忌讳?昔日……我曾听闻,华山首徒,令狐冲,是个明朗通达、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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