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一句“册封一事,万万不可”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两个人立刻惊呆了。令妃震惊之下差点把砚台打翻,乾隆也是满脸的讶异和气愤,他显然弄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忽然说出这种话来。
难道我不应该为父女的重逢喜极而泣么??
难道我不应该为马上就被确认了“格格”的身份而感激涕零,三呼万岁么??
他可是皇上,这个世界上说一不二的统治者,一般人只是见了他,就常常会被他的威严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不敢动了,从来没有人敢违背他的意愿,更不要说是胆敢公开反对他的话了。
当下,他的那一点点的惊讶便完全被气愤所取代,帝王的权威被严重挑战,令他越想越生气,直气得胡须都发起抖来,当下习惯地大踏步走过来,看样子是预备兴师问我的罪了。一旁的令妃见状,吓得脸色更白了,赶紧拉住他的衣服,砰地跪下道,“皇上息怒,格……紫薇她,年纪尚小,您千万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敢如何是好呢?权且先问清楚了再说吧?”
她嗓音温和,人又柔美,此时惊惧交加,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更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三下两下就把乾隆稳住了,我不由得暗自佩服,心道她对男人果然很有一套。
乾隆的怒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见自家宠妃出言圆场,还是听进去了点,于是慢慢地由着令妃扶他坐在了椅子上,喘着气道,“你说,为什么竟然会说‘册封之事,万万不可’这种忤逆朕的话?”
想到接下来的局面,我心中无限抑郁,但是想到那个光辉的前程,我觉得再抑郁也可以忍受。于是悲壮地抬起头,望着他,缓缓答道,“回皇上,民女并非存心抗旨,确实是有话要讲。”
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的案几上有一架古琴,心中一动,立刻禀告道,“启禀皇上,请恕民女斗胆,不知可否借此琴一用?”
他一愣,显然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是令妃脑子灵活,立即在一旁接口道,“皇上,我看紫薇她年纪虽小,但行事却大方得体,很有主见,竟然很有一些您的风采,她这样说,必然是有用意的,不如就将臣妾的那架古琴借她一用如何?”
老乾犹豫了片刻,大手一挥道,“就依令妃所奏,准了。”
我赶忙谢恩,暗地里忍不住又偷偷翻了个白眼,心道果然是中,借个东西用下都这么麻烦,幸好有个心眼儿超多能说会道的令妃在,也幸好我先在外搞定了她的娘家人,让她暂时先跟我们站在同一阵营里,要不然,我现在估计已经被盛怒之下的大暴龙丢出去几次了。
我于是告了罪,慢慢地站起身,走到那架古琴边,缓缓落座,在心中默默酝酿了一回情绪,便轻轻拨动琴弦,低低地吟唱道,“山也迢迢,水也迢迢,山水迢迢路遥遥。盼过昨宵,又盼今朝,盼来盼去魂也消。梦也渺渺,人也渺渺,天若有情天亦老。歌不成歌,调不成调,风雨潇潇愁多少?”
琴声哀怨,歌声凄婉,把在场的两人听得心有戚戚然。
这只古琴曲,正是夏雨荷平日里悲春伤秋时常常自弹自唱来听的那一首。
我从儿时便常受其荼毒,词曲早已烂熟于心,今日有琴在手,这曲子便像自己有了生命一样从指尖上,琴弦上流淌出来,响彻整个深。
一曲弹罢,余音缭绕,仿佛连空气中都飘荡着深深的幽怨同哀愁,呼吸一口,似乎都能落下泪来。
在场的两个人,都被深深地震撼了。
乾隆痴痴地看着我,已经呆了,令妃恍惚了一阵,旋即恢复了清醒,她一会儿望望老乾,一会儿望望我,显然对这曲子的来头已经猜到了一二,但是,她忽然有些犹豫了,想着要不要开口以及如何开口才可以最大限度地保护好她自己的利益。
我静默了片刻,待那幽怨之气将散未散之时,缓缓离开了座位,慢慢走至乾隆面前,含着眼泪重新跪下道,“皇上,您可听到了么??这一首写这首曲子的人想对您说的话?”
他呆呆地看着我,如梦方醒的道,“什么?”
“这是紫薇最熟悉的一首曲子,紫薇的娘,从紫薇很小的时候起,就常常一个人流着眼泪,面对着满塘的荷花,边弹边唱这一首曲子。紫薇虽然年幼,但也常常听到泪流满面,无法自已。这其中深藏着的是怎么样的一种深情啊,皇上,您,都听到了么??”
我一面说,一面已经泣不成声,一旁的令妃早已经滴下泪来,而老乾的脸上也满是悲切。
“紫薇,你的娘,她是世上最温婉善良的女子,是朕有负于她,她,是不是很怨恨朕???”
我抽泣着道,“娘一直在想念着您,一直在等您回来,她这么多年来心心念念全是您,她说,如果有一日紫薇能见到您,一定要帮她问您一句话。”
乾隆激动地用双手搀扶起我,颤抖着问道,“乖孩子,快告诉朕,你娘她,要你问我什么?”
“她想问您,蒲草韧如丝,磐石是不是无转移?”
啪的一声,有什么滚烫的体滴落在我的脸上,我透过朦胧的泪眼,发现面前的乾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他用颤抖的手,抚上我的头,喃喃地道,“她,她真的要你这样问我?”
“是。”
“这么说,她,她不怪朕,是朕对不起她,她,她现在在哪儿?”
“她,她因为长久思念皇上,已经缠绵病榻数日了。这也是紫薇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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