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去,光是脚步声都得把那女人吓个够呛。
等到了陶野那层楼的时候,外面一片炎热,过道里却阴凉阴凉的,这让时麒稍微平静下一些心来。她慢慢走到陶野的房前,先是喊了陶野的名字,才敲了敲门。
陶野拉开门的时候,果然不负时麒想象,这女人惨淡的脸色都跟她那老旧的墙壁有得一拼了。
把时麒让进去之后,陶野死死地关住了门,反锁同样拧上了,不过这一回时麒没有说什么。
“看看你的样子……”时麒开口说,然后只这半句就不敢再继续下去。低着头的陶野眼泪纷纷,把她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陶野头都不敢抬起来。江梦源打来的电话让她本能地想到了时麒,可是真正说了那句话后她又猛地把电话给挂掉了。她觉得,自己不但是个无用的人,还擅长给别人增加麻烦。
现在拳馆里为了赴赛都忙得脚不点地,她又怎么好拿自己的事来为难时麒。她其实最不想麻烦的人,应该也是时麒才对。
可是,潜意识里,她又在想着,已经听到她说了那句话的时麒,会不会来呢?
她倚在墙角等着,看时钟滴答,分秒慢移,迟迟等不来动静的她的世界里,真是一点一点暗了下去。仿佛她一不小心划亮的一根火柴,那火光摇曳着渐渐地熄掉。
熄掉了的火柴,没有道理自己又发出亮光的,所以当陶野接到时麒电话的时候,她依然如在梦中。
时麒来了,她告诉自己,她马上就要上楼了。
于是她梦游般走到了门边,静静地听着远处的脚步声,每一声都落得轻巧,却轻易地震动着她的脉搏。她想忍住的,她不想让时麒看到一个胆小如鼠的自己,可是就在时麒轻轻说出话的时候,她却怎么也忍不住。
陶野伸手慢慢掩住了自己的脸,站在时麒面前泪如雨下。
时麒沉默了,她没有说话。陶野的房间采光并不算好,在这半明半暗的视线里,这女人就显得特别的脆弱,甚至……超过了她的想象。
慢慢地抬起手来,时麒指尖微动,缓缓地落在了陶野的肩上。她落得是如此的小心,却还是叫陶野浑身颤抖了起来。
时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有节奏地拍着陶野的肩膀,这女人哭到完全不能自已,眼泪从指缝间肆意奔流着,闪烁着微亮的光泽。
“好啦……”时麒有些笨拙地说,她实在不善于这类的劝慰,“没事的……有,我呢。”她往前微微移了一步,就与陶野靠得很近了,陶野低下的额头,轻轻地触到了她的下巴。时麒有些不适的偏了偏头,按在陶野肩膀上的那只手摩挲到了她的后脖处,微微用了点力,陶野就把头靠在了时麒的颈项深处。
就这样吧。时麒抬起头,看着陶野房间屋顶挂着的那盏不曾打开的灯,这样的安慰,应该可以的吧。
陶野趴在时麒的肩头,结结实实地哭了这一场。等她哭得神清气爽了些,时麒已经是一身的汗了。她终于发觉自己与时麒正处于一个什么姿势,猛地后退了一步,刚刚回过来一些的神色,又现了不安,但这一回,却不因为旁的了。
“去洗把脸吧。”时麒低声说,帮她把门开了,又补了一句,“没事,我在呢。”
陶野挪了步子出去到过道对面的厨房里洗脸。可是厨房的水管大概都露在外面的缘故,龙头里流出来的水都是微热的,这叫陶野脸上的热度根本下不去,完全达不到清醒清醒的目的。
直到把脸擦得干干净净,陶野这才回到这边屋里。
时麒已经坐在客厅里了,她把灯打开了,电视也打开了,屋里顿时有了些人气。
陶野站在门口愣了愣,习惯了一个人的屋里,这样类似温馨的场景不曾有过,她那么喜欢的女孩就坐在那里,这叫她半天都迈不开脚,只顾着贪婪地看着时麒的背景。
时麒转过头来,手里还拿着遥控器:“过来坐。”等陶野到她对面拉了一把餐椅坐下,她才仔细看了两眼:“嗯……眼睛红得,上午你就别去练拳了。”
陶野埋下了头:“谢谢你……能来……”
听着她还有些沙哑的声音,时麒问:“具体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陶野咬了咬牙,才把一早的情形讲了。
时麒沉着面色听着,实在忍不住还是说:“听起来从那天起搞不好人家就盯上你了,平时你就没察觉?”
陶野摇了摇头,面有愧色。她的生活简单得很,单位、宿舍院子,再就是两处练拳的地方了。这几天她也没有其他外出的地方,最远也可能就是买个菜进个超市什么的。
“算了,”时麒说,“也怪我当时没多想一下。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吧,你该怎么上班练拳还怎么着,别突然打乱了节奏。”如果那个人还在跟踪陶野,也会定时定点的出现,这样三哥他们抓个现行也容易多了。不过时麒并不准备把背后的处理告诉陶野,这种事就得按江湖规矩办,一旦摆在台面上,对陶野的影响肯定不好,对她造成心理负担就更糟了。
陶野原本是想问的,但时麒打混了过去,她摸着肚子说:“我今天还没吃早饭呢,本来都摆在桌上了,你一个电话……”她倏得收口,转了转头问,“你这里还有吃的吗?”
陶野愣了愣,觉得时麒未完的话里有着什么,可她没来得及多想,连忙起身:“只能煮点面条了……你吃吗?”
“吃。”时麒说,又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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