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已经隐去,天空中覆盖着薄薄的乌云,半轮苍白的月亮刚刚爬上天空,宫澄立在院子中,目光跟随柳道正关门落锁的动作而轻轻闭了闭。这门太厚,这锁是特质的精金,根本不是自己能破坏得了的。而柳道正的武功也不是自己能打得过的。
“你娘也看过了,令牌该给我了吧。”柳道正的笑在月光下显得分外的虚伪阴毒。
宫澄将手上血迹未干的令牌递到柳道正面前,等到柳道正欣喜的接过令牌,宫澄嫌恶的转身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看也没有再看他一眼。
房间里,阿兰摆了酒菜,满脸欢喜的等着宫澄。
“大小姐去哪儿了?我布了酒菜,就等你了。”阿兰看到宫澄,连忙迎了上来。
“这么好兴致?”宫澄还惦念着母亲,面对酒菜,索然无味。
“你刚回来,下午饭吃得少,所以特意准备了些。”阿兰忙着给宫澄布筷,将她拉到椅子上坐了。
宫澄吃不下,只是倒了酒来喝。阿兰却像是饿死鬼般得吃得欢快。
阿兰正在胡吃海喝,所以说话有些不清楚:“大小姐你不知道啊,你不在这段时间,我天天以泪洗面,日日茶不思饭不想的,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
柳青颜端着酒杯,包容的淡淡笑了笑:“是不是我走了他们更欺负你了?”
阿兰扒饭的动作停了停:“倒也不是,我本就是庄上的下人,谈不上欺负不欺负,只是我一直都侍候大小姐,也就与大小姐最亲,大小姐不在这段时间,我没了主子,被放去柴房,心里惦记着大小姐,自然吃不好。”
柳青颜叹息了一声:“那你也不能这样吃啊,以前日日念着减肥,如今眼看着瘦了些,这般喂猪的吃法,只怕三两天就要补回来。”
阿兰目光落在面前的杯盘碗盏上,挣扎了半天,最后终于为了自己的身材,恨恨的吃了一块红烧肉之后,的对,我要坚定!”
柳青颜无语浅笑,挥了挥手:“收拾了吧。”
阿兰点头,一边收拾一边埋怨:“大小姐这几个月莫名失踪,害的阿兰好担心,如今好不容易回来,身体也好了,可是不怎么吃饭,让阿兰担心啊。”
柳青颜摇摇头:“去吧。”
阿兰很快的收拾了碗筷出去。吱呀一声关上了房门,屋子里的烛火猛然摇曳了一下,然后又安静了下来。
柳青颜端着酒,木然的望着窗外的夜色。
分开月余了。
早就知道要分开,早就知道必然有那一天,可是到离开的那一刻,自己依然忍不住满心的痛!
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走这样的路,可是看到她的时候,那一身白衣如雪,那一管竹笛伴身,那一抹似笑非笑的深不见底,就让自己不停的在心里问,那个传说中的恶人,怎么会是这样飘然世外的模样。
父亲说,龚邪,名叫宫非正,杀了爷爷,也就是宫非正的师傅宫决,抢了仙宗宗主令,然后盘踞天山,她武功高强,手段毒辣,与魔教少主苍闭月一起,行走江湖无恶不作,是江湖中人人得而诛之的恶人……
父亲说,他不是宫非正的对手,为了杀她为爷爷报仇,父亲用药养了自己很多年,然后牺牲月隐七老,将功力传给自己,然后,让自己成为一个绝顶高手,去杀了宫非正,为武林除害。
父亲说,他会放出风声,让宫非正知道醍醐灌顶大法的时间,宫非正惧怕醍醐灌顶大法施展之后自己武功高强,她不是对手,所以,她定然会来。师傅说,这叫引蛇出洞。
父亲说,宫非正这人淫邪,喜欢女人,见着自己,定然会起歹意,自己可以趁机杀了她。
柳青颜,或者说叫宫澄吧,她现在更喜欢这个名字,这个非正取的名字,因为那个姓,让她有一种归属的感觉,似乎因为这个名字,自己一生都属于这个女人,再也不会改变,这像是一道烙印,深深刻再了心底。
父亲曾经给自己说过很多。十八年来,自己是相信的。
可是很多事情却出了父亲的意料。
醍醐灌顶大法施展的最后关头,宫非正来了,轻而易举的进了密室,轻而易举的将已经接受了功力,但是还没有苏醒的自己所有的真气全部封在了丹田。这些真气还在,可是自己根本用不了。
这个时间也许只有眨眼一刹,可是宫非正抓住了这一刹那,并且将自己带离柳家庄,带回了天山。
父亲曾说,宫非正是个淫邪的人,可是在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以及自己醒来后的一段日子,她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她给自己温暖,教自己武功,慢慢帮助自己将丹田中的真气化为己用,她让自己拜她为师,她给自己取了新名字宫澄,澄澈的澄。她说自己就像是天池的水一般的澄澈。
可是自己并不澄澈。自己想着怎么杀了她。
只是她的武功远远高过自己,丹田中月隐七老传来的功力被封,解开很慢,她给了自己温暖,却并没有给自己杀她的机会,而且父亲说的是对的,她的武功很高。自己一直在等待着机会。
可是没有机会,自己在等待中陷入了一场不该有的爱恋。她的邪气,她的魅惑,她的体贴,她的温暖……
天山,巍峨连绵,干净纯粹,古木参天,细草绵软,雪峰如圣域,天池如明镜,一切都那么丰沛,那么爽朗,而非正就像是山上的仙子,自己就那样在阳光下,在她的拥抱中渐渐成了迷途羔羊——或者不应该叫迷途,而应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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