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春巴吉问道“高先生在哪里落脚,我有消息怎么通报给你?”
“呵呵,要说起来咱们还真有缘分,我现在就住在你妹妹家里,还跟永丹贡布认了兄弟。”高汉简单地把结识永丹贡布一家的事说了一遍。
“哎哟,这如何使得?我得告诫一下永丹贡布。”春巴吉惊讶地说道,站起来就想安排人去找永丹贡布。
高汉赶紧拦住了他,“咱们各论各交,些许俗礼不守也罢。”
春巴吉闻言有些苦恼地坐了下来:“哎,其实让我去找永丹贡布还真有点为难,我们两家有二十多年没来往了。”
“我倒听过一点,具体因为什么呢?”
“说起来主要是怪我。嘉巴曲珍年轻的时候我想让他嫁给吐谷浑小王烛龙莽布支,但她死活不同意,偏偏看上了玉妥-琼波多杰,最后竟然跟他私奔了,一年后回来就生了永丹贡布,我和玉妥家也因此断交了。”
高汉不禁在心里汗了一下,两年前就死在自己手里的烛龙莽布支竟然会是吐谷浑的王!听春巴吉说幸亏永丹贡布的父母私奔了,否则嘉巴曲珍现在就得守寡,永丹贡布这个医道奇才也不可能出世了。
“那你这些年就没想办法修复一下你们的关系?”
“心里想过但没去做过,嘉巴曲珍嫁给琼波多杰过的很幸福,我那外娚在吐藩年青一代里也算是翘首,我打心眼里高兴。但是你知道,我们苯教和吐藩王室之间的明争暗斗一直不断,我不想把他们也牵连进来。”
春巴吉此人给人的感觉相当有权谋,其实最让他历史留名的是他在赤松德赞时期主宰了好长一段吐蕃政局,最后让赤松德赞给清除了。不管怎么说,现在听他对永丹贡布一家有这样的心思,这不禁让高汉肃然起敬。
哈布其短时间回不来,春巴吉就是苯教居中高度的主要人物,观其言行还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他的安全在现在这种形势下对苯教和高汉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所以高汉想了一下决定留在他这里。
“高先生想当我的护卫?不行,这绝对不行。”春巴吉连连摇手道。
“大师听我说,我这么做一是可以保障你好的安全。二是可以跟你出入宫庭,有些事也好办。三是在你身边信息交流也方便。四是我快没钱了,还要养活一帮的孩子,有点收入还可以减轻一下永丹贡布家的负担。一举数得的事岂不是正好?”
“这个……”春巴吉沉吟了一会儿,“好吧,那就委屈你了。孩子的事儿你放心,一切所需都由我出。”
高汉乐了,事情总算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那以后你就还叫我格吉吧,可别漏馅了。”
揣着春巴吉预付的报酬——一小袋金沙,高汉的心里很踏实,孩子们的生计问题暂时有了着落。
回到永丹贡布家高汉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禁愣住了。所有的孩子们都在忙碌着,打扫庭院、帮忙处理草药一个个干劲儿十足,脸上也全带着满足的笑容。
看到高汉回来了,孩子们立刻收敛起笑容,拘谨地趴在地上给高汉嗑头,一声声“格吉老爷”叫的高汉心里直发毛。
“兄弟刚当上主人不太习惯吧?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永丹贡布放下心中的活儿调侃道。
“恐怕我这辈子都习惯不了了。”高汉苦笑着回道,看到有的孩子手中没来得及放下的草药,高汉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对孩子们的未来有了新的想法。
“什么?你想让我们教这些孩子学习医术?”晚餐后,高汉跟永丹贡布一家坐在一起商量事情,永丹贡布很吃惊地问高汉。
高汉看着震惊的永丹贡布有些诧异,“所谓善医者济世,大哥一家人就是穷尽一生能救多少人?但是如果你把医术教给这些孩子们,这些孩子们再把学会的医术教给更多的人,那医道的力量能增加多少倍?这是不是能更好地达到济世的目的?”
“话是没错,可是……”永丹贡布仍就有些犹疑。
琼波多杰接口道:“可是这些孩子是奴隶,按吐藩惯例是不可能让他们学会特殊技能的,我们要是私下传授也会被其他贵族耻笑的。”
高汉恍然,弄了半天还是罪恶的奴隶制在作怪。在阶级分明的吐藩社会,贵族和奴隶之间有着无数不可逾越的鸿沟,就是在此时的汉地这种现象也是有的,不是那种所谓的门第之别,而是更冷酷无情的阶级分化。
高汉晒然一笑,自己还是太主观了,忘记了这是古代,自己的有些作法在他人眼里就是个异类,甚至是不可理喻的。对于此,高汉在心里报之以漠然。还是那句话,这种现象自己可以理解,但不会接受。
师傅在他出山时告诫他一切要顺其自然,高汉理解这个顺其自然也包括遵从自己的内心。而自己现在的内心是想帮助这些自己遇到的苦孩子。更何况这些孩子在将来的某一时刻很有可能也会带给高汉不可估量的回报,所以于情于理高汉都要这么做。现在对永丹贡布一家的这个请求不过是突发奇想,真要不行,高汉还会想其他办法让这些孩子都有各自的未来。
客厅里的气氛因为高汉的思索而显得沉闷了起来,嘉巴曲珍的不忍心让高汉失望,试探着说道:“实在不行咱们可以偷偷教他们,对外则是宣称买了这些奴隶帮忙经营医馆吧。”
“这还勉强说的过去,但瞒不住有心人。”琼波多杰担忧道。
永丹贡布站起来踱了几步,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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