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无觉,一颗心全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吻勾连,再放不下其他,顾不得许多。天地空无,只余她唇间甜蜜。
不知是否行过坑洼处,车身颠簸,青青紧咬的牙关不慎松懈,他便趁机夺门而入,在她唇舌间翻搅纠缠,不退不休,攻城掠地。他宽厚的手掌撑在青青脑后,五指深入浓密乌发之中,徐徐摩挲,丝线般勾着她的心,牵连出细微处瑟瑟战栗,他吞咽着她,滋扰着她,亦然吞咽了她的魂魄,一缕飘游不定的浮萍似的魂,一个不经心落到他心底里,扎了根,生了叶,久久盘踞。
青青整个身子都软了,被他吻得化成了水,融融似梦,轻如纱。
车轱辘在底,和着尘埃闷闷地响,车架之中只听得见唇舌交缠的声音,细密而甜腻。
男人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沾满了焦灼心绪,不断深入,不断掠夺,停不下来,怎能停得下来。
他的掌心中升起灼灼烈焰,透过层层锦缎燔燃着她的肌肤。如握一双暖玉,忍不住反复摩挲,贴面亲吻,隔着纱绸抚摸她玲珑有致的身体,闭着眼感受如此这般漩涡一样致命的诱惑。
禁不住喟叹,长长久久浮在思念之上,享受片刻酴醾香梦,可遇不可求的机缘,可遇不可求的人儿,妙在不能言的美好。
可叹温柔短暂,他稍稍退开些,唇仍留恋在她粉白面颊之侧。低声笑,胸口震动,那尖锐的疼痛才汹涌而出,血渐渐溢了出来,染红衣襟,好一朵嫣红姹紫的花儿,恣意延伸的线条,烽烟般徐徐散开。
程皓然的手不轻不重地捏着青青的耳垂,沉沉笑道:“终于被逼急了?想要我的命?”
青青的手紧紧握着那只灿灿夺目的金步摇,簪子已有大半扎进他的胸膛里,沉甸甸的流苏割痛了她的手心,他的血丝丝顺着簪子流,脏了一只细白如玉的手。
青青看着他,不置信地看着他轻笑的脸,仿佛不过对待顽皮稚儿,宠溺之中微微含带些许责备,根本不曾放在心上。青青瞪大了眼睛,努力摆出公主威仪,挺直了背脊,睨着他,厉声说:“本宫乃堂堂大政公主,天家血脉,容不得尔等鄙陋之人轻薄!你若再敢进一步,本宫定要将你满门抄斩!”
他望着她面上一本正经威吓,被他捏着的小手还在颤,只觉着好笑,但胸口一阵阵锥心的痛,搅得他心乱。忍不住笑,挑起她尖尖下颌,语声轻轻,似玉珠落地,哗啦啦一颗颗坠在她心上。“可惜,偏了半寸,舍不得?”
容不得她争辩,他已然将她抓过来,转一个圈落在他膝头,高度恰恰好,恰恰让他不必低头便覆上她润泽柔软的唇。她唇齿间流溢的芬芳令他迷醉,早已将胸口疼痛忘却,顾不得她的手还抓着簪子,随时随地可以拔出来狠狠送进他心房,亦顾不得她周身冰凉,僵直着动弹不得。
他是中了蛊,醉死在她眼中的荒凉里。
他低叹:“真想在这就要了你。”
青青勾唇,握在手里的簪子转了个圈再深入些许,疼得程皓然皱眉,额上早已是汗珠密布,她讥笑道:“真想在这里就了结了你。”
程皓然伸手来攥住她染血的手,抓得她发痛,低头来咬她耳垂,于耳畔沉声蛊惑,如魑魅游离,无酒自醉,“青青,你在害怕……害怕丢了心……是不是……”
青青挑衅道:“你以为你是谁?”
程皓然道:“到此而言,你已经忘不掉我。”
青青欲将手抽出,却被他死抓着不放,无奈,只得与他四目交缠,互不退让。
车停了,到府门口,却无人敢来惊扰。
人人都以为是一双鸳鸯好梦,谁知是生死相对。
程皓然轻叹,“还请公主给左将军去一封信,言明废太子之死究竟是何人所为。且静太妃病重,已无法再庇护小王爷。”
“三儿他……”青青忽而抬头,警惕地望着程皓然,背脊一阵凉,他就像蛰伏在暗处的雄狮,忍耐多年,伺机而动,着实可怕。
程皓然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青青说:“你究竟计划多久?”
程皓然道:“我程家历经数百年不衰,靠得并不只是忠君爱民。要在官场上安身立命,不败如山,需要顾及得实在太多。而自四妹入宫为后,我便知这是祸不是福,皇上年轻气盛,收拾了左丞相,总有一天要轮到根基庞杂的程家,更何况,外戚专权乃历代大忌。无论四妹这一胎是男是女,皇上都不会放过程家。”
青青冷然道:“所以呢?将军决定先下手为强?”
程皓然十分平静,未有丝毫波动,无跃跃欲试的亢奋,也无唯恐失败的忧心,他已深思熟虑,成竹在胸,这般才最是可怕。“我只想保程家一家四百七十口平安,你子桑家的江山,我并没有兴趣。而你,青青,你难道没有这个念头?”
青青道:“我为何要让你做渔翁?”
程皓然笑,“不,青青,你才是渔翁。你想要什么,条件由你开。”
青青不信,“飞鸟尽,良弓藏,谁知到时候是否转眼就将我投入深井?”
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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