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星色从别的教室跑到她的座位上来,拿着糖,说这是我给你买的糖喏。吴樱秾就把衣服口袋撑大,星色用剪刀剪开包装,将散装的糖一股脑儿倒进她的口袋里。
“我是来给你送糖的。”
第一次星色这么说的时候吴樱秾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可能那时候做什么都不觉得异常。不过吴樱秾也觉得有些羞羞的,咦,毕竟是帅t啊……别怀疑!吴樱秾那时候就知道星色是个t,还是帅t,这属性就跟帅哥一样,并且好像比帅哥更加地让人引以为豪。
星色老是来找吴樱秾,两个人就沿着操场有一搭没一搭地走着,聊天。吴樱秾喜欢说,“呦,大帅逼,明天给我买包糖啊!”
“你要什么口味的?”
“葡萄的,或者香蕉的。葡萄清甜,香蕉香醇,一是果味奇葩,二是奶香馥郁,根本就是绝配啊!”
索西尼从她的家里追出来,没有锁门因为没有小偷会光顾那儿。但是她把通感网络盒子带在了身上,那是她唯一值钱的财产。她追上了李言,在沿河公园的东大门口——如同李言所说,吴樱秾,真的很好看。她放慢了脚步,在离李言十几米远的地方,躲到了树的后面。
“我哪有跟男人上床。”那个女孩说话的口气有点弱势,“你根本就是什么难听说什么,什么对我不利就说什么,散播谣言,败坏我的名誉。”
“哦?和男生上床是败坏名誉吗?那世界上身败名裂的女人可真多呀。”
“星色,你就喜欢装傻。我今天不会再顺着你的意思,自我伤害,把你对我的恶评,当作我自己真的犯过的错误,为之痛苦。但是我,也不想骂你,我不想说你,我想要好好地重新生活,不再像过去那样,不是用歇斯底里去尝试触碰自己的内心,也不是假装伪善地当一个比较像女孩子的女孩子——”
“吴樱秾,不可笑么,你说这些话。”
“不可笑。因为这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吴樱秾平静地说。就是李言叫了她这个名字于是索西尼知道了这就是吴樱秾。她披着头发,头发有些散乱,但五官还是很清秀。她悄悄将这场面拍了下来。吴樱秾不知道有人在偷拍她,她也无所谓。现在,一切都要重新开始,有这样的决心,什么都不重要了。要用新的态度面对生活,面对过去的伤痛,战胜劣根性的自我……
作者有话要说:
☆、得了吧,你根本不了解她
“你从来都不擅长中庸。”
李言很古怪地笑了起来,“所以你也必将在这个地方失败。你想把自己变成根本不存在的人,哈哈,你才是根本不存在的,虚假的人。”
“不是虚假的,是真的。中庸,这词能代表什么呢。我不会把自己的性格,精神状态往任何一种概念上套。我不是为了表现怎么样的形像而去表演什么,我只是想努力做到自己最好的一面,最健康的一面。如果那是中庸那我也觉得,中庸很好。如果那不是……那就不是。我只要做本来的自己就好了。”
“你本来的自己已经被唾弃了。”
李言说得对。我本来的自我已经被唾弃,唾弃了很久,唾弃了一千年,还是一万年……反正很久。吴樱秾的心里升腾起血色的回忆,那就像是暴风雨一样落在身上的恶毒的目光。恶毒,不,恶毒都算不上,那只是一种……不屑的鄙视而已。鄙视,嘲笑,哈,对了,就是那样……
“看,她就是那个同性恋。不光同性恋,还是变态,喜欢被虐待,是个被虐狂。”
“她还杀了解剖室的青蛙呢。把已经死掉的青蛙拿出来再解剖一遍,用红色的颜料洗一遍,然后把青蛙放在桌子上,用砂轮磨……啧,好恶心。”
我不会那样对青蛙的。我很喜欢青蛙,我根本就不想去解剖,根本就不想弄死它们!因为它们是那么可爱,比人可爱多了!
……吴樱秾想要对她们狂吼,想要澄清,事情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样的。但是她只看到阴搓搓的小小的一对对的眼神,那让她失去一切勇气。对,事情确实不如她们所想,但是,说出了真相,又能怎么样呢?
你以为真相会让你的形像变好吗?错,只会更差。你是一个想杀人的变态,你憎恨自己的同类,恶心他们,你在心里用最肮脏的话咒骂他们,你想用刀把她们一寸寸割开因为你恨。这样的真相说出来有什么用呢,嗯?唯一的用处是你会变成一个更可怕更狂暴的变态。哦,因为是女生,所以还有泼妇属性。
——吴樱秾从开始感觉到女性身份对自己的压迫和冲击,到她习惯这种束缚,并且将这作为自身文化的一部分,并没有用多长时间。然而,这种改变所带来的可怕的影响,将会持续很久,很久。
久到她忘了这是因为什么,而将这当作自己,然后深深憎恶。是恨自己,而不是恨,将这种束缚加诸到自己身上的人。
“她摸了女生。咦呃……怎么会想对同性做那种事情啊。我想想都觉得要吐出来了。”
“怎么那么变态啊。”
“或许她也是有什么……呃,苦衷吧。父母离婚了,听说。”
“再怎么样的理由也不能把她的行为合理化吧。这就是变态,是犯罪,应该送到监狱里去,做体力活。”
“反正我不想碰她,一点都不想。呕……”
我还不想碰你呢。吴樱秾缩在花坛边,手抓着自己的脚腕,拼命忍住呼吸,不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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