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庐江官署内,孙仲与甘宁见到了这个自称有重大机密相告的细作。
孙仲见那细作约莫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头戴纶巾,身着长衫,满脸的高傲,见了满官署的贼寇,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神色。于是问道:“这位小先生请坐,来人,给小先生上茶。”
那细作坐下以后,茶水也摆放到了他手边的茶几上,然后孙仲又道:“说有要事要面见我,只是还不知道小先生大名,还请小先生先自我介绍一番吧。”
那细作上下打量了一番孙仲,见孙仲的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是一支十万大军的头领,不禁心生钦佩。他扫视了官署一番,不说用,言下之意就是人太多,我是不会说的。
孙仲微微一笑,将手一挥道:“你们先下去吧。”
一旁的甘宁低声道:“大头领,兄弟们不能全下去,谨防此人是刺客。”
孙仲笑道:“没事,你们先下去吧。”
甘宁执拗不过孙仲,便与众人都下去了。当然,甘宁并没有走远,而是就在门外,但有异动,他会首先冲进来。
“你现在可以说你的名字了吧。”
“在下姓瑾,单名一个公字。无字。”
“哦,瑾先生,夤夜来访,想必必有高论吧。”
瑾公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头领指教。”
“但讲无妨!”其实孙仲隐约已经猜出眼前之人是谁了。瑾公,倒过来念不就是公瑾吗?公瑾是谁?公瑾就是周瑜的字。
既然周瑜不愿意报出自己的真名实姓,他孙仲也就没有必要去戳破了。
瑾公道:“贵军揭竿而起,打出的旗号是‘天下大吉’,可是贵军揭竿以来,百姓横死者,不下十万百万,莫非贵军的目的就是为了搅乱天下,让天下苍生不得安宁吗?”
孙仲听了这话,面色立刻严肃了起来,反问道:“那我请问小先生,当初刘邦斩白蛇而起义的时候,天下横死的百姓就少吗?他刘邦推翻了大秦,消灭了项羽,那是替天行道,吊民伐罪,我们黄巾军今日暂时还没有成功,小先生就说我们是搅乱天下,让天下苍生不得安宁,小先生,你觉得这般说,公平吗?再者说了,如果天下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就算我孙仲是苏秦再世,张仪复生,摇唇鼓舌,谁又肯跟着我孙某人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造反呢?小先生,你觉得是也不是这个道理啊?”
瑾公陷入沉默,良久又道:“那大头领以为,你们可以推翻大汉吗?”
孙仲不无得意的道:“只要用兵得法,理政得当,如何不能推翻?难道小先生不知穰城之火,寿春之水吗?”
瑾公报之以不无轻蔑的笑容道:“那不过是因为各路州牧刺史之间相互攻伐,这才让你黄巾人马钻了空子。如若官军并力一向,恐怕贵军早就灰飞烟灭了吧。”
“哈哈,”孙仲笑道:“小先生啊,那你觉得这州牧和刺史之间的攻伐几时会结束?我想他们不拼个你死我活,是不会罢休吧,只要他们还在相互征讨,我们黄巾军就会有无数个这样的空子可钻。等钻上几遭这样的空子,我们黄巾军的人马就壮大了,覆灭刘汉,也就瓜熟蒂落,水到渠成了。小先生没有看见吗?当初我们黄巾在宛城之时,可以说是眼瞧着就要被官军剿灭了,我突围的时候,只有三百多人,不正是利用了官军之间的相互攻伐,才有了如今的寿春与庐江吗?”
瑾公默然良久,问道:“那头领以后准备往何处去?”
孙仲笑着反问道:“依小先生之见呢?”
瑾公思索了片刻,没有回答孙仲的话,而是问道:“敢问头领日后准备如何理政?莫非还是似在庐江一般,将富户的钱粮土地分给穷人吗?”
“小先生觉得这样不好吗?种田的是穷人,养蚕的是穷人,可是种田的养蚕的却吃不饱穿不暖,世上那有这样的天理?”
“可是......”
“可是什么?”
“头领要知道,如今的天下田地不是在皇室宗亲手中,就是在世家大族手中,而读书人又都出自世家大族,头领这般做法,恐怕天下没有读书人愿意为黄巾军效力了。马上可以得天下,却不能马上治天下啊。”
“小先生这话略有偏颇。不错,天下的田地都在皇室宗亲和世家大族手中,但是读书人却未必都出自世家大族。准确说,只要是世家大族的人读了书,就能做官,而小民百姓,读了再多的书,也做不了官。那么......”孙仲见瑾公听得入神,道:“请小先生喝茶。”
瑾公陪话道:“喝茶喝茶,那么什么?”
孙仲微微一笑:“那么我就给这些读书的小民百姓金升做官的机会,再说我们黄巾军也需要有人出来做官,替我们治理州县。”
“可是小民百姓何止百万千万,谁书读得好,谁书读得不好,头领又如何知晓呢?谁能不能做官,总得有人出来评价,才能作数啊。”
东汉末年流行“月旦评”,就是曹操这样的宦官之后,也算是有钱有势了,也要许劭给了一个“乱世之奸雄,治世之能臣”的评语才能进入官场,何况小民?再说了,许劭又如何愿意给小民做月旦评呢?
“不用什么来评,再说了,评价的人就评得公平吗?就评得准确吗?”孙仲冷冷一笑道:“我自有我的选官之法。”
瑾公将茶杯放在茶几上,恭恭敬敬的拱手道:“请头领直言相告,如何选官。”
治国首在选官,看来甘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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