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伤了怒斩,正待开口道歉,却被六分抢了先。“怒斩,不好意思,刚才我激动了点,你不要介意啊。”
怒斩摆了摆手,冲我和六分苦笑道:“介意个锤子,疯子打人又不犯法,老子好倒霉。”
冲突来得快,去得也快。我歉意地伸手搭在怒斩肩上,叹了一口气,“怒斩,换成你是我,也肯定非去不可。”
……
还好刚才怒斩多了一个心眼儿,留下了那个长安车司机的手机号码,要不然这郊区黑灯瞎火的还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车。我让怒斩赶紧给司机打电话要车,自己则给雷管打了一个电话,刚一说出刀疤的死讯,电话那头就传来一声惨叫,然后便听见周围一阵混乱,随即斯文人的声音传来:“不败,到底怎么回事?雷管一听你的电话就发飙了。”
当下我又重复了一遍情况,并说明我们要去医院见刀疤最后一面,斯文人拿着电话四下询问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大家都要去医院,我们在网吧门口等你们。”
这时候,六分不知道从哪里找到几根一尺来长的铁水管,分发给大家。呃,也好,万一遇到隋源派人突袭也不至于束手就擒,妈的,就是死,也要拖个垫背的!
因为怒斩在电话里催说有急事,不计较价格,因此不多时两辆车便到了农家乐大门口。我让怒斩和六分、不死上了一辆,自己则坐了另一辆去网吧接雷管、战魂等人。
一路上我都在思索如何给刀疤报仇。刀疤因为帮我,被人暗算,这个仇自是非报不可,只是我们现在自身尚且难保,凭什么去和隋源拼?我的头又痛得要命了……
雷管在后排不住地咒骂隋源,嚷着要将隋源千刀万剐,给刀疤报仇。中途那司机闻言忍不住掉头过来看了我们一眼,雷管冲那厮怒吼道:“看你mb,开快点儿,不然老子先整死你龟儿的。”吓得司机赶紧回转头去,猛加了一脚油门,再也不敢稍有斜视。
半个小时不到,我们便赶到第二人民医院门口。车还没停稳,我呼啦一声拉开车门抢先跳了下去。一下车,我便看见医院门口还停了两辆警车,张飞穿着便装正站在其中一辆旁边跟一个警察在说话。
此时此地再遇张飞,我自不便和他交谈。我们和隋源的恩怨迟早要作一个了结,我不想再拖累张飞。
雷管他们刚一下车,那司机就一轰油门飙出了老远……连车门都没关,估计是方才被雷管的凶相吓坏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车子没了,万一出现什么变故来不及跑路,于是连忙跑到六分他们坐的那辆长安车面前,摸出300元钱对司机说我们一会儿还要坐他的车子回去。那司机见我出手阔绰,点头答应了下来。
为了预防司机耍诈,我让龙少留在了车上,转身招呼众人向医院里面走去。
一进门,迎面便碰见刀疤的两个小弟正从里面出来,我忙喝问道:“刀疤在哪?”
一个小弟朝侧面的外科大楼指了指,落寞地答道:“方哥,疤哥在二楼。”
我心急火撩地往外科大楼上跑去。沿途的楼梯、过道三三两两站了好些大汉,一看就知道是道上的人。
说实在的,刚才在车上我也闪过一个念头,隋源如是在医院附近伏击我们一帮人,那我们肯定是凶多吉少。眼下瞧这阵仗,估计l市道上的头面人物都来了,有这些大哥级别的人在场,料想隋源再嚣张也不敢公然在此地闹事。换句话说,我们在医院里至少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奔上二楼,就看见一个房间门口聚满了人,我冲过去费力排开人群,挤了进去。
门口人多,病房内却没几个人。刀疤躺在床上,身上覆盖着的白被单血迹斑斑。刀疤双目紧闭,嘴唇惨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一双大手紧紧捏着被角,那是他生命中最后挣扎与抗争的痕迹。
就是这双手,在高中三年期间不知递给我多少个包子;就是这双手,在l市帮我挡灾解困;就是这双手,重重地拍在我的肩膀上,生生作痛……
都是我,都是我连累了他!胸中涌起愧疚,伤心懊丧到了极点,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刀疤是我的强大后盾,在这场生死争斗中,隋源要除我,必先除刀疤!我痛恨自己没早点想到这一层,我整日里担心田甜,担心夏姐,却偏偏忘记了自己最亲密的兄弟,我真浑啊!
刀疤就这样直直地躺在床上,他真的去了——永远地离我而去。
平日里我常常调侃刀疤没用,到这时候我才骤觉无用的那个根本就是我。可为什么死的不是我这无用的废柴?而是刀疤!
正悲切间,我感到有人在我肩头轻轻拍了几下,回头一看却是怒斩。怒斩附在我耳边悄悄说道:“不败,该走了。”
我转过头呆呆地看着刀疤的遗体没有吭声,一想到“遗体”这个字眼,我的心就忍不住象刀割般一样痛!
怒斩见我默然不答,便继续耳语道:“我们真的该走了!刀疤的后事有这么多兄弟给他料理,不需要我们操心。我们现在要操心的是怎么留着命给他报仇。”
听到“报仇”二字,我身子一震,头脑陡然清醒过来。刀疤的死让我深切地意识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轻贱。半日前还生龙活虎的七尺之躯,如今就这样无知无觉地躺于冰冷的被单下。怒斩说得有道理,自身尚且不保,何言报仇?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环顾屋内,战魂、不死等一干兄弟围成一堆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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