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该娶范家的姑娘!”他冷哼着道,“我把他揍得哭爹喊娘的,范家小姐倒是自知理亏,没敢拦着我。”
傅云英嘴角一翘,范氏哪里是不敢拦,肯定是被他吓住了,他瞧着清瘦,不仔细看文质彬彬的,揍人的时候却心黑手毒,尽下狠手。
……
离考试越近,贡院街的气氛越紧张。这条街和贡院离得近,住户大多是租住本地人的宅子预备乡试,十家有九家住着秀才。不管白天还是夜里,里巷静悄悄的,有些人家把自家养的狗和鸡鸭都送走了,怕打扰家中秀才备考。
因为傅月的事楚王府没帮上忙,朱和昶羞愧万分,想派人到傅家照顾傅云英,又怕打扰他,只能时不时找乔嘉打听傅云英每天的饮食起居,问她还缺什么,他马上吩咐随从去置办。
临考前一天,傅云英住进楚王府,这样楚王才好提前派人帮她掩饰身份。
第二天她去贡院街考试,傅云章在街前等她,嘱咐她许多事,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教她答题的技巧,最后却揉揉她的头发,道:“别给自己压力,答完就出来。”
上次三天是分开考的,她就晕了过去,这一次连考三天,也不知她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
傅云英打开考篮给他看,“二哥,没事,这一次什么都带上了,我听你的,考完就出来。”
她已经开始发育了,以后越来越不好隐瞒,殿试在京师,楚王插不进手,她只准备考到乡试,成了举人,她就有做官的资格。
傅云章还要补考殿试,而她去京师,是直接奔着选官去的。
钱,她有,功名,她也有,名声,她从九岁起就名扬湖广,现在启蒙的文童人人案头一套《制艺手册》,丹映公子之名,谁人不知?人脉,她亦不缺。
她头也不回,踏进人头攒动的贡院。
傅云章目送她的背影远去,直到她转过大门绕进廊道不见了,仍驻足凝望。
……
三天后,天还没亮,傅云章就来接傅云英。
明知不会出什么差错,他这几天还是寝食难安,夜里整宿整宿睡不着,只得披衣起来看书,一直熬到天亮。
莲壳忍不住道:“少爷考试,爷也跟着提心吊胆,倒比那些考试的人还累。”
傅云章摇头失笑,想着依傅云英的性子,出来看到他脸色不好肯定要数落他,到了贡院后,在马车里打了个盹。
还别说,到了地方,他倒是睡得挺香的。
傅云英这次准备得很充分,答完题后,仔细检查几遍,出了号棚。
乔嘉、王大郎、莲壳和楚王府的人都迎了上来,楚王府的人在朱和昶千叮咛万嘱咐之下,连抬人的春凳都备上了,看到她出了贡院就抱着枕头、春凳一窝蜂往前冲,把其他等待考生的人挤得骂声连天。
傅云英脚步虚浮,不过这一次没有晕倒。
乔嘉搀扶着她往回走,到了停在街角的马车前,掀开车帘一看,傅云章伏在矮几上,巾帽散落在一旁,露出里面的乌绫网巾,鬓发乌黑,睡得很熟。手里还拿了一本《东莱博议》。
睡梦中的他眉眼平和,脸上甚至带了几分恬淡稚气。
莲壳正要叫醒傅云章,傅云英拦住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让二哥睡一会儿。”
她嘱咐王大郎留下来等袁三,轻手轻脚上了马车,小心翼翼抽走傅云章手里的书,扶着他躺在榻上,让他靠着软枕睡得舒服些。
他仿佛是真的累了,一直没醒。
马车回到宅子门前,直接绕到后门,搭了门板,径自驶进去。
傅云英让莲壳在马车外边等着傅云章醒过来,自己回房,躺倒就睡。
她睡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外面哗啦呼啦正落雨,透过槅扇看出去,院子里的美人蕉花丛被大雨浇得抬不起头。
乔嘉守在门外,听到她咳嗽的声音,立刻叫人去灶房端热饭热菜过来。
她喝了碗汤,外面咚咚咚咚,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袁三和朱和昶一前一后跑进房,“老大,你醒啦!”
袁三底子好,只睡了一下午就醒了,刚考完试,他没事做,只能和过来探望傅云英的朱和昶大眼瞪小眼。
傅云英抬起眼帘和两人打招呼,问乔嘉,“我二哥呢?”
乔嘉道:“傅公子去黄鹤楼了。”
学政不能主持乡试,这一届乡试的主考官和副考官是京师的翰林学士,因为姚文达和王阁老的缘故,主副考官都想见一见傅云章,今天知府在黄鹤楼宴请翰林学士,傅云章过去作陪。
晚上傅云章回来,身上有淡淡的酒气。他先回房沐浴,换了身新衣,然后过来找傅云英和袁三。
两人正在讨论考试的题目,今年的策论题目很难,天文地理无所不包,既要知经济,又得通水文、懂农事。
八股文却不难。
去年朝中经历一次大动荡,大学士陈阁老因山东盐运之事上疏请辞,皇上不允,赐死宅中,陈家树倒猢狲散。之后陆陆续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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