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脸,用力想稳住受惊的马匹。
他们虽在空巷内,但前头围聚了许多人,将马车出去的路给挡住了。身后的炮仗声越响,马便越发焦躁不安。
“吁……”突然,前方破开一条路。身披红色大氅的沈玉泽持鞭而来,一把扬起,挥断马车缰绳。
马匹奔脱而逃,马车厢重重落下,围观众人惊惶四散。
马车厢内,茶案翻倒,热茶倾淌一地。有滚圆的糕点被压成了烂泥。
苏锦萝捂着肚子,靠在雪雁怀里,惊魂未定。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茶水沾湿的裙裾,稍稍将腿脚挪开,避免烫伤。
“王妃,您怎么样了?可有事?”雪雁一脸焦急的揽着怀里的苏锦萝上下打量,面色惨白,满脸冷汗。
苏锦萝摇了摇头,苍白小脸之上扯出一抹笑,安慰道:“没事,别担心。”
雪雁再三确认,见苏锦萝真的只是面色有些难看外,便渐渐放了心。
苏锦萝捂着自己还未显型的肚子,缓慢吐出一口气。幸亏平日里她的保胎药一顿也没落下,每日里还会在庭院内兜转几圈,将身子养的不错,不然今日这般,定要出事不可。
“方才外头是谁?”苏锦萝缓过神来,朝马车外的明远问道。
明远站在马车旁,一手扶着马车厢,满身冷汗,双腿都在打哆嗦。若是王妃在他手下出了事,自己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王爷收拾的。
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明远回道:“是龙威大将军。”
龙威大将军?沈玉泽?苏锦萝一愣,慢吞吞的挑开马车帘子看了一眼,正对上外头那张艳丽面容。
男人手持马鞭,骑在马上,原本漫不经心的视线在看到苏锦萝那张脸时,瞬时一变,迸发出难以言喻的喜色,就连握着马鞭的手都紧了几分。
“多谢大将军相救。”苏锦萝开口,声音软糯,一如初时。
沈玉泽眸心一窒,视线从苏锦萝身上的袄裙落到她的妇人髻上。
雪雁见状,赶紧替苏锦萝戴上了雪帽。方才马车厢一阵颠簸,苏锦萝头上的雪帽落了下来,软哒哒的搭在肩头,露出一截纤细粉颈。
她没有披大氅,身上一件藕荷色袄裙,略宽松,勒着胸,盘腿坐在马车厢内,小脸微白,红唇白肤。纤细白嫩小手搭在雪雁臂弯上,垂着眉眼,双眸水雾凝泪,细散青丝被溯风卷起,纤细身形因为冷,稍稍蜷缩起来,小小一团,看上去楚楚可怜的紧。
“你嫁人了。”沈玉泽压着声音,说话时眸色微眯,整个人气势上涌。
苏锦萝拉了拉头上的雪帽,挡住外头呼啸而进的溯风。雪雁见状,赶紧拉过马车帘子将人挡了起来。
这不挡还好,一挡,沈玉泽便看到了那印在马车厢上的车徽。
静南王府?
“你嫁给了静南王?”沈玉泽咬着牙,满脸不可置信。
雪雁皱眉,道:“大胆,不得对王妃无礼。”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沈玉泽这般说话,确是十分下苏锦萝的颜面,即使他现下是皇城内风头正盛的龙威大将军。
“王妃?”沈玉泽赤着双眸,看向苏锦萝,一口白牙咬的“嘎吱”作响。
“我不是说让你等我的吗?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嫁人?你是怕我死在战场上吗?”
一连串的问题冒出来,沈玉泽怒盛,一甩手里的马鞭,劲风飞过,苏锦萝面前厚实的马车帘子瞬时被横切落下。
“你做什么!”雪雁大声呵斥。
沈玉泽握着手里的马鞭,双腕竟在微微颤抖。他瞪向苏锦萝,声音沙哑有力。“你没看到我留给你的信吗?”
“信?”苏锦萝神色懵懂的看过去。
沈玉泽一脸的怒色,将那张原本就艳丽的面容更是衬得张扬了几分,这份熟悉感让苏锦萝心中微微触动。
“将军。”远远传来沈玉泽亲兵的呼唤声,沈玉泽咬牙看一眼前方混乱的人群,再看一眼苏锦萝,终于是牵引着缰绳调转马头,疾奔而去。
日后有的是时间能收拾这只珍珠团子。
沈玉泽绝尘而去,苏锦萝坐在只余一架空荡荡的马车厢内,神色怔忪。
刚才那人说的,到底是什么信?
“王妃,奴才再去套匹马,烦请王妃先入茶社,等奴才片刻。”明远手指向不远处的一间茶社。
茶社内人不多,毕竟是除夕日,家家户户皆在炕上歇着,就连店铺都没开几家。
苏锦萝顺势看一眼,然后点头,披上大氅,戴上雪帽,由雪雁搀扶着下马车。
要了一间茶社内的雅间,苏锦萝坐在槅扇前,正对着不远处挂满白绫的文国公府。
正是除夕大日,整个皇城内皆是一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之相,只有文国公府依旧挂着白绫,因为方淼的丧期还没有过。
“雪雁,方才那龙威大将军说的信,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苏锦萝捧着手里的茶碗,轻抿一口里头的热茶。
雪雁摇头,压着声音道:“王妃,奴婢觉得,就算以前这龙威大将军真给您写过信,这也是过去的事了。您现在贵为静南王妃,实在是不宜与龙威大将军牵扯过多。”
雪雁是在变相的提醒苏锦萝,她如今是有夫之妇。
苏锦萝点头。她自是明白这事轻重的,只是她怕陆迢晔那厮乱吃醋,若是发起疯来对付沈玉泽该如何是好?明明她与他一点子事都没有,今日大庭广众之下一番对话,难免被人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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