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间内,一片凌乱不堪。
所有能被扔却的东西全部都扔在地上,被子枕头靠枕床单全都凌乱的一股脑儿缠绕成一堆被丢在床下,灯罩就被扯下丢在枕头上,台灯被打翻在地,脆弱的灯碎片落了一地,间或有些飞落在床垫上。
梳妆台上的首饰盒化妆品香水也被挥落在地,而那一面梳妆镜正心更是被砸出一个深凹的坑,碎裂的痕迹如雪花般向镜面四周散开。
装饰用的方口颈瓶被砸碎在地,破碎的粉玫瑰被压在碎片下,颤颤巍巍。
落地窗向两边大开,猛烈的夜风袭来,吹动着藕粉色纱幔迎风狂舞,迎着那深谙漆黑的夜色,鼓动着向落地窗外不住飘去,空气里,浓郁的香水味四下蔓延,渐渐被夜风带走蒸发。
满地的玻璃碎片,木板上好几处都是渗入的湿痕,整整一片,甚至连沙发上床垫上都有,整个房间,凌乱的仿佛地震现场。
似乎是听到了有人在呼喊她,缩在床角穿着白裙子抱着膝盖将脸埋在膝盖间的女人更是害怕的往床脚缩,深褐色的卷发在肩头一起一伏,她赤着双脚,背上,一片明显被玻璃划伤的伤痕,血珠正从伤口沁出,而她却仿佛失去了痛觉般一无所知。
仿佛在一夜之间,所有过往的荣誉便被褪的干干净净,似乎在一夜之间,世界仿佛被颠倒了倒影,谈予兮忽然陷入一个不可自拔的噩梦里。
那个噩梦里,她被所有人唾骂,被所有人指指点点,无数的人拿着鄙夷憎恶的目光盯着她,那些人厌恶的目光,仿佛一把把有着白色光芒的刀子,无止尽的插入到她的身体里。
那些刀子,便在顷刻间,化成了一句句恶毒的咒语,似乎要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就是她,就是她差点害死自己的亲姐姐,害的人家毁容差点死掉!”
“哎呦,那个时候她还没二十岁吧,小小年纪心肠居然这么狠毒!”
“就是,俗话说最毒妇人心,我看这女人长得白白净净跟朵花似的,心肠怎么可以这么歹毒哦!我可得提醒我儿子,以后千万要小心这种女人!”
“是啊,不是说她老公之前要跟她离婚么?也不知道谁家居然娶了这么个媳妇哦,真是作孽啊,怪不得她老公要跟她离婚!是我,这种女人我也不能要啊!”
“就是,而且这女人之前还号称a市名媛呢,谁知道居然都是假象!还名媛,恶妇还差不多!”
“就是,亏我之前还喜欢她来着,呸呸呸,真想一巴掌打死以前的自己!”
“说的没错,恶事做多了,总是会有报应的!”
……
“打死她,打死这个毒妇,烂货!”
“就是,打死她,狠狠往死里打——”
“打死她!”
“打死她……”
那些愤愤的声音,渐渐化成了实质的殴打,每个人争先恐后的扑上来,那些乱八糟的,不住的抓在她身上,揪着她的头发,揪着她的胳膊肉,拍在她的脸上,而那些人看待她的表情,仿佛在看待一样肮脏的事物……
谈予兮知道,那不是她的梦,而是她的噩梦。
就在今天下午,她偷溜出门,避开了母亲的视线,想去商场逛逛。
这些天,她一直留在谈家,而至新闻上报上网后,她已经被禁止出门了。
她做了全套的防护措施,帽子墨镜口罩一样没少,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在下扶电梯时,忽然被身旁经过被年轻妈妈紧抱在怀里的孩子给不小心扒落了口罩跟墨镜。
而后,就像是一个慢镜头般,对面的年轻妈妈突然看着她惊叫一声,“谈予兮!”
这一声惊叫,仿佛是一个开启键,所有听闻这个字但凡知晓这个字的人都是同时喊,“谈予兮?”
“就是那个加害自己姐姐的伪名媛!?”
“那个恶毒的女人在哪里!?”
……
这两天来,‘谈予兮’这个字,就像在一瞬间如一阵风席卷了网络圈,从此被打上‘恶毒’的标签,在这个网络信息高速发达的时代,若是一旦被放上网,那等待的唯有全民围殴。
后面的事情就仿佛一环接着一环般,谈予兮怕是此生都未见过这般的场面。
所有人,所有在商场的人,不管是老的少的,几乎里圈外圈的将她包围了起来,而后对着她指指点点骂骂咧咧甚至吐唾沫最后竟然上了,这其,有不少贵妇也加入了进来,那火爆的场面,直让围观人群大呼痛快,甚至连商场保安跟经理都没出动,默许了此等行为。
到最后,等有人实在看不下去报了110警车来了后,那些人才瞬间散去,而谈予兮的身边地上,居然还散落着好几把头发……
“予兮!!”章松玲简直是被惊吓到了,说是魂飞魄散都不为过,她浑身上下都在颤抖,那浑圆的面孔近乎煞白,这满地狼藉场面,简直是大大挑战了她的心脏承受极限。
“孩子,你怎么了?这都是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自己啊!?”
几乎是步并作两步,章松玲踉跄着奔至谈予兮的身旁,期间,她的家居拖鞋踩到了底下的玻璃碎片,发出一阵‘咔吱咔吱-’的声音,差点扎入鞋底里去。
半蹲下身,章松玲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谈予兮鲜血直流的背,看着那血液流的更欢,章松玲几乎崩溃,捂着脸就“呜呜呜呜……”的哭了起来,边哭边喊,“傻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傻呢!?你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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