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佩用拳头捶了捶自己思绪紊乱的脑袋,想将有关赵义同的思虑理顺。赵义同 既不打招呼又不请假,无故不参加今天的常委会,特别是今天常委会的内容他事事 都清楚,没有他参加如何能研究、解决那些问题?李佩在会议室里对于赵义同今天 的反常情况就已经作了种种推测。他虽然不知道、也无法知道昨天夜里在义仁北部 山区已经发生了一件使南郡乃至全省都震惊的事,但他预感到赵义同现在极可能已 经发生了使他意想不到的事。对于过去的赵义同他是清楚的,如果在他身上真的出 现了“大灾大难”,比如他的问题已经完全暴露,现在已经被检察机关拘捕,那对 作为市委书记的他说简直是灾难性的——也许从今天以后结束了他的政治生命,或 者一起与他锒铛入狱,或者……他不敢往下想下去了。他明白,那种结局对于他来 讲既是灾难性的,也是致命的……
人们常说,越怕鬼,鬼越来敲门。正在他胡思乱想、思维极度紊乱的时候,突 然那暗红色紫檀木办公桌上的电话“嘟——嘟——嘟——”响了起来。李佩一把抓 起听筒:“喂,哪里?”
听筒里传来了女秘书小杨的声音:“李书记,我是小杨哪,赵义同副市长的去 向我们已经打听到了,听他的司机甄保奎说昨天他开车送他到义仁县北部的一个叫 太子庙的地方停下,赵市长下车后,独自一人留在那里,却让甄保奎开车回义仁的 老家了。甄保奎还说,赵市长在太子庙有亲戚,昨晚就住那里了,还说,今天上午 义仁县委会派车来接他回城里。开始我们问甄保奎他不说。后来,我们都急了,他 才说的。可是,其它细节,甄保奎再不往下讲了,他说,赵市长有交待,回城后不 要对任何人讲……”
“那你们给义仁县打电话问过赵市长到他们那儿去了吗?”李佩焦急地问。 “报告李书记,我和小杨都分别给义仁县委、县政府打过电话,他们都说没见 过,也没接到任何通知说赵市长要到他们县里去。”听筒里传来的是年轻的办公室 副主任的声音。显然是他接过小杨的话筒,想亲自向市委书记汇报这一重要情况。 “请你们再向甄保奎详细地询问一下赵市长去义仁县前前后后的情况,然后到 我这儿来汇报。”
“报告李书记,我和小杨已经问他两遍了,这小子死活不肯说。” “那好,请你立即将甄保奎带到我的办公室来,就说,我要亲自找他谈话。注 意,千万不要让他到别的地方去,也不允许他与任何人谈赵市长去义仁的事,必要 时你要采取点强制性的措施,防止发生意外。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您放心,我立即带他去见您。”
李佩放下听筒,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针已指向中午12点35分。
他瘫软地一p股坐在沙发上。不知为什么,刹那间,他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一片 空白,仿佛思维已经凝固了似的。他下意识地掏“出一盒白色的”熊猫“脾”特供“ 香烟,抽出一棵点燃,想用烟草来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也好思考一下如何询问那 个叫甄保奎的汽车司机。因为,到现在为止,唯一能知道赵义同下落详情的,恐怕 就他一个人了。李佩不明白:赵义同为什么一定要在义仁县的荒山野岭里下车?他 到那里到底干啥去了呢?是探亲访友,还是到农村搞调查研究?抑或到那里寻花问 柳去了?都不可能。赵义同的情况他再清楚不过,据他所掌握的情况,赵义同在义 仁虽然有些朋友和知己,但他绝不可能把司机甩掉单独去什么地方”访亲间友“, 再说,太子庙那个荒山野岭的地方他根本就没有什么亲戚。到那里去寻花问柳?根 本不可能。就李佩掌握的情况,赵义同在省城的”丽人“就不下十几个。放着身边 的花不摘,何必跑到一百多公里外的山沟沟里去采野花呢?突然,有一串极不祥的 问号在他脑子里出现,而且越来越大,似乎那问号大得要把他的脑壳胀开!他急忙 收住思维,想尽量使那个不祥的问号缩小、再缩小……但是,那个可恶的问号似乎 在与他过不未,又似乎有意地在戏弄他,使他横竖摆脱不掉……他哀叹了一声: ”难道赵义同真的走了那条‘路’?……“
“叮吟吟——”一阵清脆门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进来!”李佩哑着嗓子冲房门喊了一声。
办公室的软包门轻轻被推开。首先进来的是女秘书小杨,只见她神色黯然,轻 步走到李佩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我们已经把甄保奎带到了。” 李佩:“好。我来问问他。你到里屋去做个记录,同时把监听器和录音机全部 打开,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出来!”
小杨点了下头,走进了李佩办公室的套间,开始紧张地工作。
李佩按了一下紫檀木办公桌上的一颗红色按钮,示意门外的那个年轻的副主任 将甄保奎带进来。
那个年轻的副主任和司机甄保奎先后走了进来。甄保奎站在地毯的中央,那个 副主任靠在一进门的沙发角旁边。李佩既没让坐,也未寒喧,只是坐在他办公桌后 的那把真皮转椅上,俨然一位审判官,两眼冷冷地盯着站在他眼前的甄保奎。 李佩故意沉默了有半分钟,然后c着浓重的川音,y沉沉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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