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多年未曾叫过这个大儿子名儿了,乍然出口便显得陌生。
“是。”凤移花垂下眼滞了滞,待抬起头来时,略显轻浮笑容已挂了他脸上。
若是以前,青阳侯见着他这笑定要训斥一番,可现,大儿子得了圣宠,给他长了脸,风头无良,他是怎么看这个儿子都是有出息、有本事。
面上笑便多了那么几分真诚,“花儿,跟父亲说说,你是怎么得了圣上青眼,怎么一下子圣旨就到了咱们家,父亲竟是一点风声也没收到。”
“我也不知,许是圣上眼拙看错了人也不一定。”
“放肆!”青阳侯瞪了他一眼,“怎可对圣上不敬。”
凤移花笑了笑,“父亲不是说,这会儿没有外人吗。”
“你还是这德性。”青阳侯被噎了一下,原本高昂兴致也大减,“似你这般性情,如何讨得圣上欢心,你赶紧给我改改。若是弄砸了这差事,我就、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将你逐出家族。”
想着这大儿子素日德性,青阳侯发了狠。
“都听父亲便是。”凤移花无可无不可,态度敷衍紧,瞅着桌上竟有四只煮红通通大河蟹,长眉一挑,不用青阳侯开口,他自己就不客气抓了一个。
青阳侯瞅着他这样儿就来气,可一想到庆睿嘱咐,他忙收敛了怒气,道:“你何时有空,父亲带你去见几个人如何?这些人有些是父亲同僚,有些是出身皇族,都是颇有权势,能影响朝堂重要人物。”
凤移花只当听不见,用上吃蟹银质小器物,就开始撬、砸自己盘子里大河蟹。
青阳候忍了几忍,终是没忍住,一拍桌子,怒道:“不准吃了,来人,把这盘螃蟹撤下去,远远扔去喂狗。”
门口伺候文宣忙小跑步进来,歉意看了凤移花一眼,端起盘子便走。
凤移花顿了顿,无趣扔了手上小银锤,淡然从袖袋里抽出一条藏青色绣着歪扭梅花帕子擦起手来,垂着眼皮道:“我还以为这盘螃蟹是父亲专为我准备,原来不是吗?父亲压根不记得我爱吃这些鲜物。”
青阳侯又被噎了一下,面有讪然,语气依旧不悦,“是为你准备不错。但是,我怎会想到你竟是个见着好吃食就丢丑,跟个妇人似得贪嘴,你羞是不羞。”
“我父亲跟前吃只螃蟹竟然就丢丑了吗?”凤移花淡淡望了过去。
“你……”青阳侯一想也是,不过是孩子想吃只螃蟹,但是明知他有话问他,他却装作听不见,这孩子果真不孝,当初可真没冤了他。
“为父问你话,你自该坐正身姿,仔细聆听,你这样阳奉阴违态度还像是为人子该有吗。”一下子找到了作为父亲权威,青阳侯也不和他客气了,直接道:“明日下了衙跟我去见几个人,你庆睿世伯想见见你。”
“庆睿世伯?”凤移花露出一抹通彻笑,却仍是故意问了句,“这庆睿世伯是哪个世伯?又是什么爵位,父亲如此亲近称呼他,不知您和他什么关系。”
青阳侯饮了一口温酒,睨了凤移花一眼略有得意道:“这是威国公字,为父和庆睿年少时便是知己好友,多少年过去了,我们之间情意丝毫没因世事变迁而有所损毁,这是极为难得。”
凤移花也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仰脖一饮而,心里想着,何止你说那些呢,他仕途上还曾多次对你伸出援手,让你一直稳稳当当做着礼部尚书位置,是顾念多年深交,推你出来打先锋,为他外孙楚王说话,一个青阳侯府还不够,还要你劝服二叔也暗投楚王。
这样情意,可真是无人能比,别人想羡慕也羡慕不来呢。
“谨遵父亲之命。”凤移花从榻上起身,躬身一拜,扬长而去,目下,他实不想和这父亲说话,说多了伤感情。
回廊上灯被冷风吹忽明忽暗,凤移花讽刺想,这感情还有得伤吗?
中郎将分左右两人,以左为尊,他为左,俊彦为右,宫中宿卫,也是一人一夜,他白日宫中,俊彦便轮到夜里,他若轮到夜里,俊彦便是白日,以此类推,若事出紧急,两人协商也可做调整。
明日,他正式走马上任,白天宿卫自是他,黄昏天幕时便玄武门右侧屯营里和俊彦交接完毕,出了宫门,翻身上马,自去威国公位于光福坊一处别院不提,至晚喝得大醉才归。
娇娘他身上闻了闻,眉头一皱,气呼呼把湿漉漉巾帕蒙了他脸上,“自己洗。你们都出去,谁也不许伺候他。”
姜妈妈瞅着床上喝俊脸通红大爷,心疼劝道:“姨奶奶,先让大爷今夜好睡,明儿一早再追根究底不迟。”
“姜妈妈,你出去,还让我说第三遍吗?还是说,你心里,你主子始终是他,而不是我。”
“自然是您、是您。”姜妈妈心里明镜似得,心知这玉姨奶奶今夜是打翻了醋坛子了,这拈酸女人,甭管是大还是小,都别轻易惹怒,想至此,姜妈妈也不想触那霉头了,躬身一礼就退了出来。
待她们一走,娇娘那一双眼就逮着床前那一盆热水使劲瞅了起来,她想着,气着,要不要把这盆水倾倒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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