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虚弱地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略有些沧桑的中年人的面孔,是我们的排长,我们平时都管他叫老威廉。
“第一次杀人”很明显他之前就看到了我的表现,所以在渐渐平息下去的炮声中关切地问道。
“呃......是的......第一次”我在他有力地扶持下站稳,这才感激地答道。
老威廉拍拍我的肩膀,说道:“作为第一次上战场的菜鸟,你已经不错了。”他笑了笑续道:“至少听见炮声你没有尿裤子。”随着这句话,一个水壶递到了我的手里:“漱漱口,再喝点会好些。”
接过水壶,我也咧嘴对他笑了笑,你得承认,有位这样的排长确实让人挺安心的。喝了几口水,甩了甩略有些晕眩的脑袋,我一边将水壶递回去,一边问道:“排长,你第一次上战场是什么时候”
“恩,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他接过水壶别在腰间,又看了看我,确认我已经没事了,便转身向防爆壕里走去:“有时间的时候,我会告诉你那些故事的,现在,该准备下一次战斗了。”
“是”我连,忙跟上了他的脚步,现在确实不是聊天的好时候。
很快,我们又一次回到了各自的射击位置,而天边也在这时,泛出了一抹鱼肚白,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了。
我凝神向着联邦军的方向望去,发现那里没有什么动静,想来也不奇怪,毕竟联邦军也都是人,连续不断地强攻了那么久,也该要歇会儿了;何况,阵地前面的雷区位置还有他们留下的快三百个傻大个,这损失够他们疼一阵的。
收回目光,我略为放松地让自己趴得轻松了些,而我的耳机里,也传来了连长的声音:“看来联邦那边准备要休息一会儿了,大家也可以休息一下,炊事班稍后会给你们送饭过来,都给我吃饱了,今天会很长的”
连长的话引来了通讯频道中的一阵小小的欢呼,看来有不少人都饿了,而我也发现,自己空荡荡的胃里,确实也需要些东西来填充一下了。
热腾腾的饭菜很快送了上来,又很快被我们狼吞虎咽地塞进了肚子,炊事班的大师傅笑眯眯地端着饭盆在战壕里来回走动着,给每个不够的人碗里再添上满满的一勺,食物的香气弥漫在这条被炮弹炸松后又被军靴踩得泥泞不堪的战壕里,有种很奇妙的违和感,但又并不突兀。
巨蟹星系的恒星的光芒从烟雾中透了出来,开始为这颗星球带来一丝暖意,大师傅已经收好所有人的碗,准备离开战壕回后方去了;望着他敦厚的背影,我的心里感到有那么一丝不舍,胃部传来的温暖感觉让我对他很有好感,而他宽厚的背影,却是让我联想起了另一个同样宽厚有力的身影。
爸爸妈妈,你们在家里都还好吗我已经在拼命努力,争取尽快回到你们的身边,把你们带出那个危险的地方。心里默念着这些话,我慢慢地在射击位上睡着了。
直到下一次攻击来临时,我才被炮击震醒,随后便和战友们一道投入战斗。敌人进攻、死守不退、敌人撤回、短暂地休息一会儿、再次进攻......战斗进入了这样的反复轮回,我们连和其他兄弟部队一道,在这条绵延环绕圣路易斯市区的防线上和联邦军人殊死搏杀。
时间就在一次次的攻守间慢慢流逝着,联邦军的攻势一直都很猛烈,而且每一次总有些新花样,当那一批傻大个终于被我们逐渐蚕食殆尽之后;他们又派出了陆战突击车,试图借用这种运动快速、防弹能力强悍的装备将一个个班的士兵强行送进我们的防线。而我们的后方,则送来了单兵导弹发射器,而且弹药充足,当超过一百辆突击车和车里装载的近九百名士兵被飞舞的导弹化为一堆堆烈火和废铁之后,攻击再次停顿下来。
但联邦方面显然是铁了心要拿下这个跳跃点,隔了不到半小时,另一批装甲车就在还未消散的烟火中露出了身形,数量甚至比上一批还要多。
那一次进攻真的让我们吃了不小的亏,在对方悍不畏死的猛攻下,终于有一个大约十米左右的豁口在我们连和隔壁三连的防线结合部被冲破了当时所有的人都疯了,联邦人拼死往这个突破点冲,而我们也拼命往里面挤,双方的士兵终于第一次开始了肉搏
我们连长就是在那一阵肉搏中牺牲的,我记得当时听到他在耳机里大喊了一声:“二排跟我上,其余各排守住防线”随后耳机传来的是剧烈的呼吸声、匕首碰撞声、人在被刺中之后发出的惨呼声,种种混杂在一起的声响刺激着我们所有人的耳膜。
那一阵是这三天里联邦人最接近胜利的一次进攻,当时所有人都已经红了眼睛,手中的武器全部被调成了最大输出,全然不管是否会出现报废,我亲眼看到老威廉抱着一大捆手雷扑向了那片纠缠在一起的肉搏阵地,接着便是一道闪光和剧烈地爆炸。
睚眦欲裂的我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又对着周围的其他战友喊了一嗓子,端着枪爬起来就冲出了战壕,就在我冲出的瞬间之后,营部最后一点预备队也赶到了;他们和战壕里里的其他人一起跟了上来,我们足足向前冲了两百多米,沿途向着所有站立着的或者刚倒下去的联邦人扫射,一直到眼前已经看不到还有站着的联邦人,终于停下脚步,跪倒在地时我才发现,自己已是泪眼模糊。
我的这一阵疯狂,凑巧解决了那一场危机,也让我本人替代了老威廉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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