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的声音高了几度,带着一种不可理喻的偏执。
杨颂荏有些冷清地闭上眼,她已经不想再解释了。
可杨昱美偏定定瞧着她,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忽然拉起妹妹的手神秘笑笑,“荏荏,我也很想和你回到以前。我问你,如果在我和学长之间,你必须做出一个选择,你会选谁?”
杨颂荏有些痛苦地摇了摇头,“姐……”
不要逼我。
于是,沉默宛如冰凉的匕首,在空气中割开一个又一个蜿蜒的伤口。杨昱美终是冷笑着放开了她的手,擦过她的身子时还用力撞了撞,她的背影不带一丝眷念,窈窕身影渐渐消失在暗沉的雨帘中。
杨颂荏,这是你逼我的。
时间它能不能倒退一点,停留在你晴天的笑脸 5
在心理学上有这样一个现象。
当一个家庭有了第二个孩子时,第一个孩子便会惶恐不安。她会突然觉得从前伤心的时候哄着自己、为自己擦眼泪、给自己买玩具买衣服、陪自己一起去旅行的父母都不再关注她了,哪怕第二个孩子的出生时间与自己仅仅相隔十几分钟。
于是不可避免地会刻意攀比,会叛逆,更会妒忌。
杨昱美比谁都清楚,自己喜欢的东西,一旦出现就要用力紧紧抓住,决不能轻易放弃!
小的时候,她还是一个漂亮、活泼、聪明、可爱的女孩子。
阿荏相比与她,就要内敛和安静得多。
大人们起先都明显更偏爱于外向的杨昱美更多一些,可后来不知怎么了,越长大,众人的目光都被妹妹给吸了过去,说她文静、听话、懂事……每次爸爸出差带回来的礼物也都要妹妹挑过之后,才能轮到她。直到那次她央求已久的芭比娃娃被告知只有一款了,于是就顺理成章的以“荏荏年纪更小”、“你就让让妹妹”这样的借口送到了妹妹的手上。爸爸侧过头,征询她的意见,“可以吗,美美?”
杨昱美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而后带着妹妹去花园里荡秋千。
秋千被推得一下高过一下,困在上面还抱着芭比娃娃的杨颂荏吓得哭了出来,可姐姐依旧没有停下推秋千的动作,直到杨颂荏没坐稳,从最高空摔了下来嚎啕大哭的时候,杨昱美才小跑了过去扯着嗓子尖叫:“爸爸妈妈快来啊!荏荏出事了!”
大人们快步赶来,花园里一片兵荒马乱,而她则退到一边,慢慢、慢慢地将摔落在地的芭比娃娃,藏在了草丛背后。
藏在了……没有人看到的地方。
。
日历在琐碎的题海中一页翻过一页。
雨声细细,打在教学楼的屋檐边。
杨颂荏回到教室,眼前的一切让她禁不住发怔。她的课桌一片狼被扔在地上,笔、课本、复习资料零落一地,手机摔在了废纸篓里,而她身旁杨昱美的位置上空空荡荡,与她毗邻的课桌一下子拉得很远,隔了半个过道的距离。教室里本来人声喧哗,各种各样的声音尖锐似刀子,在她进来的时候,一瞬便归于沉寂。偶有几个交好的女生投过来怜惜的眼神,杨颂荏只能回以勉强的笑容。
“哎你们知道杨昱美为什么生那么大气吗?”
“不知道啊!听说是妹妹抢了他的男朋友?”
“哎哎哎,我上次就说嘛,姐姐妹妹肯定喜欢上一个人了,只是没有想到那个男生竟然是风云学长陈以航啊……可是我又听说了……”
越来越多的女生凑了过来,围成了一个小小的圈,杨颂荏直着身子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手里拿着破损了的画,孤零零站在一旁,可声音还是不自主地钻进了她的耳廓。
“真的吗?”小晴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掩唇惊叹,目光扫了杨颂荏一眼,满是嫌恶,“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站在她对面的女生也露出困惑的表情,低声阻止道:“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么大的事儿可不能乱说。”
“我也是听说的。”最开始爆出八卦的那个女生摇了摇头,末了又推卸责任地说:“整个学校都传疯了!尤其是高中部那边!喜欢陈以航的女孩子们一瞬间都失望至极呢!”
流言漫天而飞愈演愈烈也似乎只是一晚上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气温过低的原因,杨颂荏整个人不断颤抖。
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她隐约还能听见“陈以航”、“抑郁症”、“坠楼死亡”、“奸商的儿子”、“好多条人命”这样数不清的可怕的词眼。
。
而与此同时。
高子乔和陈以航一身闲适地等在雨雾里。
每个匆忙跑过的人都会朝这两个好看的少年投过来好奇的目光,陈以航恍若未见,只顾盯着手机安然微笑。倒是高子乔,一直不安分地晃动着脑袋吹着不着调的口哨,不时拉拉陈以航的袖子,指点着让他看自己觉得可爱的某某女生,并且无一例外的是这些女生都是子乔自己口中的“默默地喜欢着我”的。
直到这些早该化作尘土的流言一股脑全部袭进了少年的耳朵里,陈以航整个人面色霎时苍白。
父母的死。
亲人的疏远。
家门口满院子的烂鸡蛋和威胁的话语。
奶奶一夜苍老,印象里最多的就是奶奶抱着他的头哭:“小航啊,爸爸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回不来了啊,你只有奶奶了,奶奶也只有你了啊……”
……
那时候的天空,总是一片灰白,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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