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子桓眼角暴跳,冷哼:“哼,都这副田地,你还有什么好伪装的,难道非要我一层层把你扒干净?”
惠苒卿摇摇头,声音也哽咽起来,张圆眼睛委屈地看他。 “不是的,us。”
他忽然拉近与她的距离,眼里再次阴霾一片。
“好,你这么不死心想要装到底,我就告诉你。和你在一起的两年里,我对你确实很痴迷,也很爱你,但我们注定不合适。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出国念书是为了什么,我是想创一番大事业,拥有自己的天下,可后来我出去才知道,无论是什么,光靠我一个人的努力远远不够。你父亲犯贪污案和行贿案坐的牢,你们一家都很难再翻身,我能怎么办?我需要的是一个帮我在纽约平步青云的女人,而不是一个罪犯的女儿。”
惠苒卿揉了揉眼睛,好像有股力量把她硬扯回记忆里,仿佛她又回到纽约校园里那一株高大的梧桐树底下,恍恍惚惚地有个影子在那里,是孤单的自己,然后不久变成了两个,一个她一个詹子桓,他们经常坐在树下读书,设计,嬉闹,但做的最多的仍是天南地北的聊天。他说过他的家乡是中国海滨的一个小城,那里有温暖的阳光,鲜美的鱼虾,朴实的渔民,他对自己讲了很多中国古老的传说,很多都是中文老师从没提到的,每每说及,他的眼里都充满光辉,似乎有种天生的说服力,使夜星对他的家乡充满神往。
她曾经那样崇拜地仰望他。
却不曾想有一天这都是他利用夜家财富而飞黄腾达的手段。
“你怎么不说我趋炎附势?你当初就是这么骂我的,还说有一天我会遭报应。我不信,我只是甩了个女人,能有什么报应,呵,没想到,原来真有这一天。el谈恋爱后,把我的身家出身背景调查的一清二楚,还威胁我如果我不离开她女儿,我在纽约就永远没有立足之地。”
詹子桓说到这儿的时候,从她身上缓缓起来,眼神有些空洞地翻坐进沙发。
惠苒卿匆忙把衬衫钮扣系好,抱着瑟瑟发抖的上身抬头看他:“后来呢,后来你答应了他什么?”
詹子桓讶异地转头,从沙发上猛起身:“你从哪里知道的?谁告诉你的?el?”
惠苒卿警觉地看着他:“你接着往下
说,我就告诉你。”
詹子桓微微眯眸,边点头边露出诡异的笑:“好。我说,你听仔细了。夜崎让我保证一年的时间里我一定要在华人圈里有所作为打响知名度,我就可以和她继续交往直到我成为夜家的女婿……”
“你有没有爱过她?真的只是……为了利用她得到夜家的支持?” 父亲和詹子桓的协议终于付出水面,她心痛得似乎已经麻痹,但还是坚持问出来,也许只是为了证明她当年并没有为一个骗子付出感情。
詹子桓看向她身后的空气,咬牙说:“爱。当然爱。不然我一知道她在米兰出了事,就不会赶去立刻找她。el已经没了父母,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她死去,说到底,是我对不起她。”
惠苒卿苦笑,声音轻得像只剩下了呼吸。
“对不起?你还真的对不起很多人。你成名的道路就是以牺牲一个又一个爱你的女人为代价的……”
“对,我为了成功,为了满足夜崎提出的条件,为了和el在一起,我不顾一切!我记得你说过,九乡案事件中,你父亲作为会计师涉嫌做假账而受到牵连被判入狱,而当时用来掩盖那笔行贿高级官员的钱正是出于九乡搞的一个跨国合作案。我托国内人的关系,把当年你父亲的资料从档案里调出来,发现,那个曾经和九乡合作的国外企业正是夜家现在的死对头。”
惠苒卿眉头紧紧锁着,眼前飞快闪过詹子桓在大学里一鸣惊人的画面,他那时还没毕业,就加入了一个在纽约举足轻重的评论节目制作团队,当时该台正好爆出过他们夜家死对头早年灰色交易的丑闻。
这条新闻不仅帮助夜家重新在美国站稳位置,还轻而易举将对手打倒。
过了足足半分钟,她才努力抬头问:“你……当时的资料是你提供给电视台的?”她忽然又想起霍如所说的话,“还有,还有报纸?九乡案在国内再次被翻出来的时间和电视台播出来的时间差不多……都是你做的?”
詹子桓调整下姿势,两只手臂撑在膝盖上,手拂起额前的发,样子有些狼狈。
他供认不讳:“是啊。难道你认为这条新闻如果只美国一头热会达到预期的效果吗?呵,其实,我真是远远低估了九乡案的涉及面,当有人向霍荪易透露了我的真是身份,霍荪易给我一笔钱,收买我,条件是,由我攥稿把他当年的罪名统统移到两个被判死刑的罪犯身上,我最开始也有怀疑和胆怯,但霍荪易保证,从那天起没有人会
查到真正的真相,我才放心写的。”
惠苒卿整个身体瘫了下来,目光怔怔看着前方:“我没猜错的话,那两个被欲加之罪的人正是白昕潼的父亲和一个叫谭一力的人。”
“我知道我很卑鄙,我是个媒体人,竟然还不负责任地误导公众,让两个原本两个可能是清白的人名誉毁于一旦,后来,你相信我,我也自责了很多遍,尤其是当我知道你母亲为了那篇报道自杀以后,但……我受到应有的惩罚了不是吗?”他的脸越渐扭曲,双拳紧攥,向一脸愕然惠苒卿的身边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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