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泽南端着两杯咖啡走过去,才看见宋予乔的面前,已经放了一杯冰水。
他顿时有一些尴尬,“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喝的咖啡。”
“是的,”宋予乔双手放在桌面上,“你也说了,是以前。”
叶泽南的手顿了一下,却依旧把一杯焦糖玛奇朵放在了宋予乔的面前,从来都没有这样感觉过,原来宋予乔和他之间的距离,这样远过。
“你的精神看起来不大好。”宋予乔说。
“还好。”
宋予乔直接问:“你所说的还好是什么意思?是现在精神萎靡,回去不为人知地吸毒来提起精神?”
宋予乔的话,让叶泽南愣住了。
这件事情,他根本不想要宋予乔知道,就算是他们已经离开彼此,但是,最阴暗方面,还是不想让宋予乔知道,他觉得宋予乔会看不起他。
“是谁告诉你的?”叶泽南问。
“你以为你可以瞒得住么?”宋予乔说,“你现在就说,你是不是真的沾染上那种东西了?”
叶泽南沉默了几秒钟,说:“……没有。”
宋予乔直接拿起手边的包就要站起来走人,在经过叶泽南身边的时候,却被叶泽南拉住了手腕。
“予乔,你先坐下。”
宋予乔自上而下看了一眼叶泽南,便退回去重新坐在座位上,“是不是?你不用骗我,叶泽南。”
叶泽南低着头,眼睛落在宋予乔面前的玻璃杯上,一只手握着咖啡杯,另外一只手在桌下,已经握紧了,手背上有凸起的青筋。
最终,在挣扎过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是。”
“你是不是疯了?!那种东西也是能随便沾上的么?”宋予乔一时没有克制住自己的口气,完全变得冷厉,“叶泽南,你忘了以前看到新闻里那些吸毒成瘾的人么?”
叶泽南没有忘。
以前和宋予乔看过一次新闻,是采访了一次戒毒所,而里面的人全都是生不如死。
但是,他已经沾染上了毒瘾,在最难受的时候,在毒瘾上来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是生不如死,然后,他就开始渴望,在得到解脱的那一刻,好像漫天都是璀璨的星光,而在漫天星光下的,站着的是宋予乔。
那种感觉,真的,只要有了第一次,就会渴望着第二次,内心就好像是有一只小手在拼命的抓挠着一样,如果不能在现实中见到宋予乔,那么在梦中,也好。
宋予乔不容分说:“戒掉。”
叶泽南抬头看着宋予乔,她看起来依旧与分别之初没有什么不一样,一双眼睛里闪烁着冷冷的光,或许,这目光里,还有同情与可怜。
宋予乔接着说:“趁着现在还不算晚,你在家里也好,去戒毒所里戒掉也好,必须戒掉这种东西,你这是在慢性自杀懂么?你现在还不到三十岁,就准备要准备后事了么?你母亲呢?你父亲已经去世了,现在难道还让你母亲白发送黑发人么?”
宋予乔承认自己是说的严重了一点,但是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希望能用生与死这种边缘性的话来将叶泽南从深渊里面拉出来。
叶泽南也抬起头来,刚刚皱着的眉又重新舒展开,眉心还有三条由于皱眉皱的久了的印子:“我现在怎样不用你管,你不是跟我井水不犯河水了么?现在又来可怜我?我不需要。”
“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的可怜和同情,我这不是对你的可怜,”宋予乔顿了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阿南,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如果你真的还觉得愧对我,那就去戒毒,这是我现在唯一的要求。”
最后,在拎着包离开的时候,宋予乔还扭头看了一眼叶泽南。
叶泽南坐在桌边,微低垂着头。
她承认,最后那句话,是她故意说的,因为现在对叶泽南,绝对不能硬碰硬,需要抓住叶泽南现在内心里柔软的一块,然后狠狠戳,让他自己有所觉悟,但是宋予乔提及他的父母,并没有能让叶泽南悔悟,于是,就试着,用叶泽南现在的一份愧疚。
宋予乔不知道是不是会有效。
她从星巴克出来,就给方照回复了一个电话:“我已经找叶泽南谈过了,好想他有些动摇了,你稍后来找他,再说一遍利弊,尽快想办法,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再给我电话。”
挂断方照的电话,宋予乔在路边找就在刚才杜佳茵指的那辆银白色的车,在路边却已经找不到了。
宋予乔向着印象中的方向急急忙忙跑过去,不过视线所及,真的是没有陆景重的车,那裴昊昱呢?
按理来说,如果陆景重一家人带着裴昊昱,她也不会担心,不过,总不能连一个电话都没有吧。
宋予乔焦急地找着,找穿着白色t恤的小男孩,她找了一圈,忽然在路对面台阶上,看见了正拉着裴昊昱的裴斯承,心里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看着两边的川流不息的车,走过斑马线。
裴斯承单手插兜,一只手拉着现在被老爸拉着很不情愿的裴昊昱,看着宋予乔一步一步走近,说:“我和儿子在赌,你还会过多久才能发现我们。”
裴昊昱扭着脸向老爸哼了一声,谁要跟你赌,都是你,要不然我现在就能跟着言言去她家里睡了。
宋予乔没有想到裴斯承会过来,转念一想,就想到也许是杜佳茵在车内告诉了陆景重,而陆景重身为裴斯承的朋友,说一声也是免不了的。
她笑问:“那谁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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