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军已经出了一脑门的汗。
他在来之前也听过说裴斯承的脾气有些古怪,阴晴不定的,但是也听闻裴三少是圈子里的那些人中最善的一个人。
但是现在才算是知道,嘴角带着的笑,也可能是冷笑嘲笑,一张带着笑的面具下,是阴冷的面容。
石倩倩站起身来,正在抽烟的顾青城抬手指了指董哲:“阿哲,你帮这位小姐把手腕给接上去。”
“是。”
石倩倩看着凶神恶煞的董哲走过来,向后退,一直退到后面的吧台处,“不用了,不劳烦大哥了,谢谢,不用啊”
又是一声尖叫,石倩倩感觉到自己就在这一分钟内,已经冰火两重天,整个人都虚脱的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虽然只是手腕被断掉,但是感觉到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背靠着吧台就滑坐了下去。
石军扶着自己妹妹从夜色走出来的时候,身后的衣服全都被黏湿了,幸好钱已经打了过来,这个圈子太混乱,还是不要进来的好,躲的远远的,钱在命面前比起来,还是命比较重要。
等石军走后,裴斯承才将手中最后一张牌丢出去,“赢了。”
梁小六大叫:“三哥,你耍赖啊还剩三张牌要报数的你还有一张牌都遮遮掩掩的”
裴斯承伸手端了一杯桌上的酒,向后靠在沙发上:“我先走一步,看你们厮杀。”
陆景重从卫生间内走出来,察觉到此时包厢内的气氛已经完全不同了,便问了一下身边的顾青城。
后面董哲给陆景重解释了一下刚才的情景,陆景重点头:“哦那这就应该算是完了吧”
裴斯承比出一根手指来摇了摇:“没完。”
顾青城顺手扔了一张黑桃出去,“裴三手里还有一张王牌。”
是的,一张致命的王牌。
这张王牌,就是把占据宋家当家主母位置的徐媛怡,在揭露了她的真面目以后,绳之以法,其实,没有能比监狱这种地方,更能教会人懂得什么叫做听话,什么叫做恃强凌弱了。
次日晚上,裴斯承给沈宸良打了个电话,在法律方面的信息,还是他知道的比较多。
现在他手里已经掌握有证据,证明宋家老太太的下毒,就是徐媛怡下毒,但是,因为发现的早,宋老太太经过治疗,宋予珩就在昨天陪同去医院里做了检查,体内的毒素因为一直在吃药化解,已经没有了。
沈宸良说:“这种情况的话,情节不严重,单纯从法律的角度上来讲,并不见得可以达到惩处的目的,因为第一,宋老太太没有事,之前的中毒现象又发生在宋老太太去乡下回来之后,中毒的反应也并不强烈,律师完全可以拿出不是因为故意下毒而中的毒,第二,裴三少,你也知道,现在这上面的漏洞很多,有钱能使鬼推磨,在一桩案子里,不光是我们主办发律师捞钱,如果不是迫在眉睫涉及到人命关天的事情,一般情况下都不会被判入狱,有时候连司法程序都不必走,拘留所里面给够了钱就放出来了我这么说,你懂吧”
自然是懂的。
一些话不能明面上说出来,但是彼此都心知肚明。
沉冤昭雪的有,只不过都是个例。
裴斯承挂断了电话,揉了揉眉心,拿了手机转身从阳台上进入卧室内,想要抽一支烟,便从桌子上拿了一支烟并打火机点上。
宋予乔在浴室内洗过澡,这一次是将头发吹干了才出来。
从浴室内出来,就闻到一阵烟味。
她脚步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坐在床边的裴斯承,正一只手撑着下巴抽烟,好像是一尊雕塑一样,只有手指尖的烟蒂,上面缕缕青烟直直地升腾到半空中。
等到宋予乔走过来,靠着裴斯承坐下,裴斯承似乎才因为身边床垫的微微塌陷,回过神来,急忙将烟蒂给掐了,顺带开了窗户散去房间内的烟气。
宋予乔伸手将裴斯承一把拉坐在床上,伸手将他紧紧皱起的眉头抚平,说:“我不想让你因为我的事情这么苦恼。”
裴斯承将宋予乔的手拉下来在手心里,说:“没有,是公司的事情。”
“你不用骗我,”宋予乔说,“我有眼睛,会看的清楚,跟宋翊去验亲子鉴定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其实我妈也并没有想要将这件事情给说出来,当年没有说没有调查,现在再揭出来,我妈也不会回头了,她心里只觉得,没有了信任,那你就去抱着你的心去跟别的女人过一辈子吧。”
“嗯,我知道。”裴斯承说,“我有分寸。”
宋予乔因为怀孕,所以多眠容易困,现在喝过牛奶之后便沉入了梦境中。
裴斯承从浴室内洗澡出来,看见在黑暗中,手机屏幕照出一方光亮。
他走过去,看见了宋疏影的名字。
裴斯承转身看了一眼宋予乔,眼睫轻颤着,一头黑发散落在柔软的被褥中,便轻手轻脚的出了门,走到外面才接通了宋疏影的电话。
宋疏影开门见山地说:“裴斯承,如果你最后整不死徐媛怡,就留给我,我帮你善后。”
裴斯承从一开始就知道,宋疏影的性格,和宋予乔是完全两个极端的,宋予乔心地善良,以德报怨,但是宋疏影不是,既然你敢动我,那就直接一次性地整死我,如果整不死我,就等着我恢复过来去整死你,千万不要让我有可以休养生息的机会。
宋予乔曾经告诉过裴斯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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