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协助, 逐步架空了苏梦枕, 并发动冬至惊变。
他结识白愁飞在先, 偶遇苏梦枕在后。按理说,他和白愁飞交情更深, 加入风雨楼时, 也是两人同进同退, 一起担任二楼主、三楼主。可惜天意弄人, 偏是那个交情深的人, 作出了不义之举。
数年之前,他戴罪逃亡天涯,逃亡期间, 时时挂念京城的亲朋好友。时光转瞬即逝,京中形势却毫无缓和迹象,派系斗争、帮派冲突一度达到十几年来的巅峰。甚至他师父天衣居士,亦被迫退出隐居生活,尝试解决师叔们的积怨。
他杀死了傅宗书,成为天下侠士心目中的大英雄,但他错过了为数众多的关键变故。
他曾像鸵鸟般,把头往沙子里一扎,认为远离争端,争端便不会找上他。直到甜山同门相残,玉塔轰然倒塌,他才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但他心中,始终怀有一线希望。他希望白愁飞和苏梦枕之间,仅是因为理念不同,做事方法有差别,又无人居中调解,才让矛盾激化到如今的地步。
白愁飞想成名,想做人上之人,想一飞冲天。他的想飞之心,一生也不会死去。王小石理解并尊重这个目标,亦认为这是人之常情。儿须成名酒须醉,成名的为何不能是他的白二哥?
何况,“功成名就”与“行侠仗义”并不冲突。大侠萧秋水名动天下,凭借的可不是欺善怕恶。
他思索许久,准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服白愁飞放弃蔡京,以便抹平兄弟情谊中的裂隙。他是天衣居士的高足,武功堪称年轻一代翘楚,却不认为武功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他知道这很难,但他决定尽力一试。
然后,在这场绝不愉快的短暂谈话里,他赫然发现,过去发生的事可不是误会,也不是什么理念上的差别,而是由白愁飞一手造成的事实,深谋远虑后的决策。
白愁飞先用交情软化他,见他态度坚决,顿时由软转硬,指控苏梦枕因中毒而心性大变,不再拥有过去的人望。他取而代之,既顺应天理人情,又可以借机与朝廷亲近,使风雨楼如虎添翼,一举打垮六分半堂,一跃而成京城唯一霸主。
换而言之,他坦承自己投靠奸党,背叛了苏梦枕,不得不拉出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试图混淆王小石,打消其敌意。
王小石不吃这一套,对他极其失望,也极其痛心,不再奢求三兄弟和平共处。至此,两人算是彻底撕破脸皮,差一点打了起来,幸好被无情用琴声化解戾气,才未酿成神侯府巷口的冲突。
他刚刚开始痛心,白愁飞马上又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他那曾经开镖局,后来洗手不干,做布匹生意的父亲王天六,和一母同胞的姐姐王紫萍,已经落在白愁飞手中,作为威胁他的人质。白愁飞见无情等人在旁,遂隐晦地点出这一事实,然后张狂大笑,潇洒离去,留他一个人且惊且怒,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他仗义出头,助苏梦枕夺回风雨楼,那么他的父姊便要死于非命。即使唐宝牛、方恨少等人出面,白愁飞也可以故技重施,逼他们别管闲事。
三人结义之初,白愁飞便从白楼资料库里,看见了他的籍贯、出身及家人。谁能想到,这也成了用来拿捏结义兄弟的筹码?
所幸,四大名捕自认义不容辞,愿意帮他救人。苏、白之争波及了无关的平民百姓,便属于六扇门捕快的管辖范围。白愁飞未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们亦不会袖手旁观。
四大名捕背后,尚有六扇门地位至高无上的诸葛先生。诸葛先生以外,天衣居士还在洛阳等候消息,必要时可以帮徒弟的忙。
他并不孤单,可他当真难过到了极点。任何借口,任何苦衷,都无法解释白愁飞绑架他家里人的行动。他到今天才真正看清白愁飞,而看清的代价,竟是他世上仅剩的两名至亲。
风雪已停,积雪仍在,天空一碧如洗。他坐在苏梦枕房外发呆,仿佛感觉不到冰雪的寒冷。往事种种如走马观花,在他脑海中轮番上演。他踏入江湖的年头实在不少,却像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因受欺负而伤心欲绝。
忽然,他瞥见一个黑影。
那个终日穿着黑衣,脾气非常古怪,对他没有好气的怪老头回来了。有时候,他觉得这个老头像只流浪猫,时时出现,时时不见,谁都摸不清他的意图。
老头直奔苏梦枕的房间,风一样擦过他身边。他惊鸿一瞥,看见他捧着一个金光灿烂的东西。若没看错,那东西……好像是个金暖炉?
王小石无意识地抿起嘴,使他外貌更显年轻,同时用力呼出一口气。黑衣人讨厌别人偷听对话,每次开口,都用聚音成线的功夫,把话送到对方耳朵里。人家不愿被偷听,他就不听。可他也不想起身走开,孩子似地赌气坐在那里,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发现。
他看得没错,苏夜手里那样东西,的确是一只鎏金镶珊瑚的暖炉。炉身雕八爪金龙,缭绕盘旋,炉中盛装梅花香炭,只闻其香,闻不到炭火烧出的烟雾。
暖炉来自寻梦园,专供达官贵人冬天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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