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瑶侧身躺在床上,安静地凝视着枕边银发少年的脸庞,岁月不忍欺,他却依如初见时的模样。
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你不知道,这样看着你,我都觉得幸福。夕瑶在心里这样告白,即便说一万遍,她依然觉得和第一次表明心意一样,脸颊绯红,心跳加速,略微的浮躁,满满的幸福感。
夕瑶凑身,吻在汎尘熟睡的脸庞上。
夕瑶叹了一口气,心道,真的无法忍受,今后的你,身边会躺着另一个不是我的人。
夕瑶口中蠢蠢欲动的獠牙,再一次不安分地长长。
多么令人沉迷和沦陷的怀抱,由体温偏低的身体筑建,却是全世界最温暖最安全的港湾。夕瑶不愿脱离这样的怀抱,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拿掉搂在她腰间的手臂。
夕瑶起身下了床,穿戴整齐,弯下腰,却停在半空中,终究不敢吻下。她摸了摸嘴角的獠牙,忧伤地看了汎尘最后一眼,出了门。
“真是难以忍受,你和漂亮的姑娘对视;难以忍受,你用对我说话的语气和另一个人说;难以忍受,老是嫌弃我,遇到比我好的人,会不会有所收敛;难以忍受,我不在了以后,你会忘记我……”
夕瑶边走边说,眼泪不争气地从脸庞上滑落。
“小心眼的家伙,等你醒来,发现我不在了,会不会恨我?”
“没办法陪你到三年以后了,我真的尽力了,尽了最大的努力,在你身边留最久的时间,我一直熬到无法再继续以后。”
“难以忍受这样的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不甘心,为什么会如此不情愿?”夕瑶已走出了闵德府,再也忍受不住,哭出了声。
这一刻还是来临了,夕瑶一直逃避的这一刻终究还是难逃一劫。
夕瑶胸膛里的心脏,因为极度渴望血液而痉挛,呼吸不自觉地加深加粗,每一次吸气都牵动喉咙干裂般的瘙痒。
夕瑶对汎尘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不再记得她爱过谁,她只是机械地走着,她不知道要去哪里,或许只是在寻找猎物,但又不全是,冥冥之中,她好像明白,她不能停下脚步,她要不停地往前走。
那是夕瑶最后一点意识,要离开,离开闵德府,要远离汎尘。可现在的她,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不能停下脚步。
“血液,你干涸的躯体需要血液……”夕瑶脑海里响起梦魇般的声音,一遍遍大声述说夕瑶内心的渴望。
“不要!不要!我不要变成嗜血工具!”夕瑶环抱着自己,奋力吼道,那张脸上露出无助,惊恐,愤怒和慌张的复杂情绪。
“在哪里?在哪里!我记得在的,一直都在的,在哪里?”夕瑶喃喃自语,在自己身上摸索,终于在腰间摸到那支发钗,金碧辉煌,即便在月光下,依然闪着灿烂的光泽。
夕瑶握着发钗,哭得惨绝人寰,她不甘心。
她终究不再犹豫,将发钗对准自己的心脏刺去。因为她深知自己已在绝望的边缘,不是她死去,就是让爱她的人崩溃。
“咣当”一声,发钗落地,夕瑶的手腕凌空停住,跟前出现一个人,挡住了夕瑶眼前的月光。
“咔”一声,獠牙扎进久违的脖颈,刺穿大动脉,血液淌进干得发烫的喉咙。夕瑶已失控,除了血液,她已失去任何可以让她在意的东西。
夕瑶的头上扶着一只秀气的手,正是这只手将她揽近他的脖子,让她吸食她渴望的血液。
“小家伙,像你这么坏的,还真是世间少有,怎么还能哭的如此委屈和无辜呢?”亚炽任由夕瑶贪婪地吸食自己的血液,轻声感慨道。
多么无情的家伙,为了自己的爱,为了不伤害自己爱的人,却可以这样对待爱她的人。如果亚炽这样质问她,她一定会冠冕堂皇地给亚炽扣上一顶玩世不恭的帽子,她真是坏透了。
“惹人怜的坏家伙,你这样叫我如何放心的下。”亚炽偶尔也会后悔,当夕瑶跟着亚彦妠初次来到西岚殿的时候,他就应该把她当成食物吸干,而不是将她当做玩偶嬉戏和玩弄。
亚炽猎杀始祖吸血鬼的行为很好理解,可他偏偏去吸始祖吸血鬼的血液,为何会做类似于自杀的蠢事,只有亚炽心里清楚,他是真的疯了,和亚彦妠说的一样。
这个世界已有几千年没有始祖吸血鬼这个称呼,当然也没有人记得只有始祖吸血鬼的血液才可以解除混种吸血鬼的噩梦,使他们不会沦为泯灭人性的嗜血工具。即便如此,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也没人敢去吸食始祖吸血鬼的血液,就算付出一切代价可以靠近始祖吸血鬼的脖子,在开口吸食的那一刻开始,古老的诅咒就会落在那人身上,直到暴毙,付出惨痛的代价。
亚炽本以为玩腻了,就会毫不犹豫地吸干夕瑶,他可笑地发现,他竟然为了一只混种吸血鬼动摇了,甚至做了疯狂的事。为了夕瑶,亚炽不但可以冒死去吸食始祖吸血鬼的血液,还甘愿做容器,用自己的身体去净化和过滤,由他来承担所有的风险,扛下古老的诅咒,而她却只需要乖巧地饮用被他身体净化以后的血液。
亚炽的笑容分两种,一种是玩世不恭,谁都看得出;一种是深不可测,令人看不懂。而每当他的脸上露出令人看不懂的笑容时,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膛里某样东西在隐隐作痛。
夕瑶不需要变成嗜血工具,那么毫无疑问,固执而自私的她,会义无反顾地扑进汎尘的怀里。那么他亚炽呢?永远戴着那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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