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毕竟跟男人不一样。男人会想尽办法去改变命运,女人只会逆来顺受。改变了,又如何?她们不过是一些蛆虫,白色,身体柔软,生存在最不洁的地方。
男人yù_wàng聚集最多的地方,就是这世上最不洁之地。
这种地方的女人,恰恰多如蛆虫。这些女人,他见多了。
脑中隐隐浮现出在越南的炎夏,年幼的自己总是坐在小破屋的墙根下,呆呆地望着远处的湄公河。屋子残破,挡不住一张床嘎吱嘎吱的响声,和男人女人混浊的叫唤。少年捂住了耳朵,直到见到客人腆着肚子,边低头扣着腰带,边摇摇晃晃地从小屋里出来。
“下次我还会再来的!”客人回头,龌龊地跟母亲调笑,目光却落在自己身上,眼中一亮。他紧紧抱住自己的身子。
背部一痛。
是母亲用脚跟在踢自己,“还不赶快躲一边去?别让人看到我有这么大一个儿子,以为我年纪不小啦。”
他回过头,见到母亲那张妆容扭曲,头发蓬松的脸。衣服扣子松嗒嗒的,露出半边rǔ_fáng。那种带污垢感的白色,让他想到了蛆虫。
女人,不过是让人厌倦的蛆虫罢了。
尹迟忽然笑自己:怎么竟在这时候感怀身世?
吉那瓦邀他一起进餐的时候,尹迟欣然答应。餐桌上,吉那瓦没见到养女颂眉,问起下人,大家面面相觑,都只说不知道。
吉那瓦瞥了瞥嘴,不再理会。
第二天一早,那个拳手被发现伏尸市中心的一家钢管舞厅门外,身上被刺十几刀。
、阿修罗树海
看破恶念善良 与 贪嗔爱恨
直到最后佛陀 再次降落凡尘
也要继续没完结的 战争
——《阿修罗树海》卢巧音
从米兰到佛罗伦萨的一路上,两人没有交谈过一句话。金木崎亦是异常安静,除了间中接尹迟的电话外,就没有再怎么说话。
在金木崎跟尹迟通电话的时候,陆离在一旁思前想后,考虑着自己的处境:母亲在他们手上作人质,逃跑是不可能的。但金木崎对自己也并非这样就对自己放松。没有,他这种经历过背叛的人,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即使是尹迟,也跟他不过互相利用。
他宁愿把自己带来意大利,留在他身边,与其说是为了防范自己,倒不如说是防范穆懿。
自己的位置很微妙:既可算金木崎的人,又可算是穆懿的人。
她想起来,当她第一次见金木崎时,他说了一句:“如果你对穆氏兄弟有感情的话,那么接下来要你做的事情,就会有点麻烦。”
他对每一步算计得准,只是算不准人心。
因为不确定自己跟穆家的感情,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但是那天,穆懿却笃定地对自己说,他会有办法;他会按照金木崎的剧本走下去。
这个男人,面对强大的敌人,分明占了下风,何以还能这样自信?
她只觉得自己此时的局面相当被动,不知道能够做什么。她的手指不停绞动,甚是烦躁。
抬眼瞥视一旁的金木崎,他挂掉了电话,亦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金木崎的个性并不像个杀手,倒像人们所认为的艺术家那样,难以捉摸,情绪飘忽。
此时的金木崎,脑中只回想着尹迟在电话中提及的事。他说吉那瓦是个老狐狸,需要小心提防,金堂跟黑白堂合作的事又迟迟不得落实。另一方面,意大利的事情盘根错节,舅舅已掌控美国本土组织的大部分势力了。此时在意大利,他又想先下手为强,把金木崎事先从这块新战场中挤掉。
曾经,金木崎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少爷,他的世界单纯得只有艺术和家人。在他的眼中,只有好人,和还没改变成好人的坏人。不同的人,不同的世界,就像蛋清与蛋黄,并不是不可调和的。
但复仇越久,他发现一切都不像自己原先想得那么简单。
所有事情都盘根错节,向着不同人期望获得的最大利益延展,人与人的利益交叉或背离处,便会枝节丛生,纠缠不休。就像一片树
海,为了争夺仅有的阳光和水分,所有树木都化身作战神般的夜叉、阿修罗、罗刹,相互斗争。
在这些纷纭的局面中,他发现自己渐渐接近敌人的内心。
过去爷爷怎么说来着?——最了解自己的人,永远是自己最大的敌人。
他揣摩外公的心思,揣摩舅舅的心思,揣摩吉那瓦的心思。但是他最大的敌人穆懿呢?
身为西京门的第一把手,作为统一四大门派的人,穆懿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这个问题,过去他从未想过,现在却摆在他面前。
、翡冷翠之华(一)
在意大利的时间里,陆离一直心不在焉,没能提起精神来。昨夜跟金木崎为吃药而相斗的事,更令她讶然发现,自己内心竟藏着暴戾、烦躁、任性的另一面。她深深不安。
因此,离开米兰这个喧闹繁杂的大都市时,她只觉得莫名的释然。
对米兰的唯一印象,唯有经过米兰大教堂广场时,口袋里被鸟食贩偷偷撒了种子,引得广场上的鸽子朝她俯冲下来。
“买这个!买这个!”鸟食贩子不失时机地扬起手中的鸟食,冲她喊道。
她飞快把外套脱下,扔到垃圾桶里。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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