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犹疑了一下,还是如实道:“光谷集团是他的生意。”
姜氏夫妇的心定了定,“噢,是那个柳家。”
一说光谷,在座的人都认得。早年做实业,后来传媒、房地产什么都涉及,面铺的很广,根基还是深厚的。创始人柳建业就是个大老粗的形象,有些商业头脑和手腕,如今儿子守业,却青出于蓝把公司打理得很好,不仅在江临,就是在全国也是颇有些名气的企业。
严格来说,姜禹跟这女孩也是门当户对的。他们作长辈的怎么安排都抵不过年轻人自个儿的心意和选择,姜禹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太强硬地棒打鸳鸯只怕会招致他的反感。
不管怎么说,护犊之心都是自私的,只要他愿意放下苏苡的事重新开始一段感情就行了,新人是苏荨还是柳陶然并不重要。
几家欢喜几家愁,苏家夫妇俩和苏荨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两家交情摆在那里,原本以为板上钉钉的婚事,眼看就被不知哪里窜出来的柳陶然给搅黄了。
其实陶然一顿饭也吃的如坐针毡,这气氛着实有点古怪,尤其是坐在她对面的苏荨,简直是低气压的中心,闷着头不吭声,都能感受到她的哀怨。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陶然见姜禹放下碗筷要离席,也跟着站起来,“我也吃好了,外公伯父伯母你们慢慢吃。”
所谓见机行事也很坑爹,她根本不知道下面的计划是什么。
姜禹在一桌人的注目下忽然牵住了她的手,“我们出去走走。”
陶然心惊,抽不出手来,只能由着他把她拖了出去。
到了门外,用不着她挣脱,姜禹飞快地就放开了她的手。
他的手心温暖干燥,力道适中,包裹着她的手时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安心感。陶然还来不及仔细品味这种感觉,他就猝然放开,倒像是她不洁被他嫌弃地扔开了一样。
她深吸口气,亦步亦趋地跟他走出很远,直到看不见他家的别墅了,他才停下来回头道,“刚才谢谢你。”
“不客气,人生如戏,全凭演技嘛!”陶然漂亮的眼睛里明显带了丝讥嘲,“不过姜队长,下次再有这么挑战性的活儿,最好还是提前说清楚,套好招省得露馅。”
其实她是怕露怯,尴尬死了。他是不是从来都不知道他们一家子气场都无比强大,往那儿一坐就能压迫得人喘不上气儿来?
要是知道吃饭就是帮忙这件事本身,她就不来了。
姜禹沉吟片刻,“下次你还会来么?”
敢情这还不是个临时演员的活?她想了想,扬起下巴,“帮你可以啊,你答应帮我做的专栏怎么说呢?”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帮你做专栏?”
“你想赖帐?”他的眼神刚才明明就答应了,脑补也可以作数的,不然他以为她为什么帮他?
见他沉默,她作势转身,“行,那我现在就去跟那位姓苏的美女聊聊,说你是为了让她吃醋试探她的真心才拉我来演这场戏的。”
姜禹攥住她的手臂把她拖回来,“下周我先去咨询宣传科,如果他们认为没问题……我可以试试看。”
“真的?”陶然差点一蹦三尺高,紧紧拉住他的手;“姜队你答应帮我了,太好了!你、你不会再赖帐吧?我要用录音笔录下来。”
“用不着,我说过的话心里有数,绝对不会反悔。”
陶然这才发觉两人的手还拉在一块儿,不由红了脸,赶紧放开他。
心口还在怦怦跳得飞快,但好像不仅仅是因为他答应帮她而雀跃。
她悄悄地抬眸看他,依旧是清冷没什么表情的面孔,夜晚的月光下显得有些沉郁。
她帮了他,可他的心事似乎没有完全放下。陶然本想问个究竟,踟蹰了下还是作罢,总归是家里逼婚他不肯就范这么回事儿,具体的因由将来再慢慢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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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宣传科那边其实很好过关,江临晚报跟他们多年来关系一直不错,加上姜禹是颇受赏识的年轻精英,领导也相信他能把握好分寸,没有任何刁难,就让他跟柳陶然合作副刊的专栏。
陶然为了表示感激,中午去找姜禹一起吃饭,顺便商量下专栏如何着手。
他们在附近的一个简约的西餐厅吃午市套餐,牛排煎的比鞋底还老。陶然切得直咧嘴,“早知你要吃西餐,我们应该去的,怎么也该请你吃顿好的啊!”
“我要值班,午饭时间只有半小时。”
他随性惯了,值班的时候经常用盒饭就对付过去,没时间的时候便利店买个饭团打发,或者干脆不吃,两顿并做一顿也是有的。
是江临数一数二的西餐厅,开在临江的华尔道夫里边,价格辣手,一顿饭能吃掉普通工薪族半个月的工资。
柳陶然是富家女,也许对金钱没有概念,但他不喜欢这样的高调。
其实柳陶然不知道这些,上回是柳博延生日的时候带她去的,他助手不在,她顶上作他的打杂小妹。他开恩让她坐下一起吃她就吃了,从前菜到甜品,卖相精致味道很好,她就记在了心里。只不过付账的人不是她,不便宜就对了。
她在吃穿用度上一向不挑,对自己有些小苛刻,对朋友和工作伙伴却毫不吝啬。
尤其是对姜禹。
直到很久以后,她回想起来,才明白原来早在这个时候她就已经想把自己所知的、所有的,最好的一切都与他分享。
可惜姜禹并不领情。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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