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蔡心妍和史明扬所赐,她倒没先前那么在意球赛的事了,只是偶尔和球场上那个汗流浃背的男人对视一眼,然后手机响,她道了句抱歉就猫着腰挪到看台走道,快步走到了大门外。
“您好,高总。”电话是平常和高皓联系的那个号码打来的,张鸣筝软着声音问好。
“您好,张鸣筝小姐?”电话里传来一个公式化的女声,让张鸣筝心紧了一下。
“您是?”
“您好,我是枺骏工程部的负责人卞姬,高总今天在工程部召开后期会议时特意交代我今天务必跟您联系一下。枺骏后期的重型设备将转由贵公司销售前期吴经理负责,所以烦请张小姐腾出时间和我公司重型设备采购经理以及贵公司吴经理做个交接手续。”
不长的一段话,言简意赅。该说的都交代清楚了,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她扶住身侧冰凉的墙壁,深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亲自和高总谈一下后续的订单问题。”
“不好意思张小姐,这件事高总已经交代由我负责,而我的意思刚刚已经传达的很明确了。”
对方不给任何情面,淡漠的嗓音像是冰冷的机械恢复。张鸣筝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斜阳,心里突然生起了一股解脱的感觉。
“好的,我和吴经理交接完后会尽快和您联系。”
“那麻烦张小姐了,再见。”
对方几乎是卡着那个见子挂了电话,利落且果断。张鸣筝的脑海里渐渐浮起那个高高在马背上腰杆挺得直直的短发女子。这样的人才叫巾帼不让须眉,而她,也只有羡慕或者……嫉妒的份了!
她多想成为那样的人,然后扬眉吐气,可她偏偏就没有这样的魄力,所以至始至终只能作为最可有可无的工蚁,漫无目的的劳作。而更可悲的却是为他人做嫁衣,那种对别人恨之入骨又自我厌恶的感觉相互交织拉扯着,让她顿时死死紧咬牙关蹲□子。太阳穴传来臌胀的疼意,张鸣筝忍着尖叫的冲动,嘴里牙齿咬的咯咯响。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她什么都做不好,总是在一步之遥失之交臂。不论是因为她自己还是因为别人,最终的结果总是让她看清自己的无能。
心里憋着一股气不得发泄,牙齿因为想要咬东西而发出摩擦的声音。她像一只快要发狂的小兽,眼角泛红。
“筝筝。”
沉沉的嗓音自身后传来,张鸣筝猛地回头,看到了双拉门边站着的穿球衣男子,墨黑的短发带着被汗水蒸腾的莹亮映入眼帘。
“在这干嘛,进去了。”陆尧走过来将她一把拉起来,潮湿的掌心带着灼热就跟他的眸子一样。
“没、没事,接了个推销商铺的电话,正好出来透透气。”
陆尧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她手里的手机,点点头。“这种电话挂了就好,走吧。”
还好没被他发现,张鸣筝暗自庆幸,但心里的闷气仍旧郁结在那纾解不得。拉她的人大步的朝前走,却在进入体育馆后将人推到了前面放开她的小手。
商铺?就算他没有从头听到尾,光凭她商铺二字也暴露了。她现在用的那部手机,就是稍有些来路不明的数据来电也会被自动拦截掉,何况是商铺垃圾电话,她怎么可能接的到还聊了这么久。
筝筝,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撒谎是不对的,掩瞒更是不可取。
整场球赛陆尧打了大半场,最后一节的36秒内,陆一号站在篮下给了个球给大前锋,以一个三分球逆转了当时的100:98,最终以100:101绝杀联勤部险胜。当时整个体育馆都沸腾了,这一华丽逆袭让总政部的人跟吃了失心散似得狂喊起来。
陆尧就在这样的一片欢呼声里看向她,带着隐隐的笑意和热烈,深深地凝视着她。
她也看着他,同样在这嘈杂声里却浑然未觉的只看得到他一人。然后,她突然有了一种觉悟:到底什么是爱?爱就是你还拥有着骄傲的内心,却开始愿意将自己放的很低。
她曾经有过这种感觉,在点滴里延伸而出,而这次却来势凶猛,她险些招架不住。
球赛后的聚餐张鸣筝想当然的推脱不掉,她和蔡心妍穿着硕长的高跟鞋站在一群英姿飒爽的女兵里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鸣筝,今晚有你好看的啦,那一帮子可都是能喝的主,害怕不?”柳明君看了一眼更衣室,笑眯眯的说道。
被点名的人很淡定的展臂抿了抿后脑勺的发,将几缕不听话的头发卡好后环视了四周一眼。
“血性男儿好歹不能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吧?”再说了……
“不是有陆尧么?他还能让小媳妇喝酒?”蔡心妍哈哈一笑,毫不顾忌的说了出来。张鸣筝黑线,心想菜菜你倒是说出了我的心声,但是小媳妇这都什么奇奇怪怪的称呼,你能不能不给我抹黑啊!
柳明君一听顿时瞪圆了眼。“筝筝,你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面对柳明君一脸的不敢置信,张鸣筝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直到对方神秘兮兮的将她拉到一边低头附耳密语几句后,她才恍然大悟,然后整个人顿在了那。阳光打在柳明君的脸上,带着晚霞的残艳,她还保持着不敢置信的表情,一下子让张鸣筝觉得莫名的压抑。
陆尧就是在这莫名的压抑里出现的,他穿着军用衬衫和毛衣背心,军装外套整整齐齐的搭在右臂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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