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关于他和顾董的复杂关系,怎样离奇的说法都有,倒是tracy看得更简单一些杰。
两个人出了电梯来到大门口,tracy便同顾语犀道别离去。
顾语犀朝着马路走去,想伸手拦一辆计程车。
她的膝盖也受了点伤,虽然影响不大,但自己开车总是有影响的。
这时正值下班高峰,似乎不太好招到车,她不断地举起手臂,久而久之,精神有些恍惚。
“语犀。”一个沉沉的嗓音蓦地在她身侧响起。
她闻言,浑身一震,只觉得所有的毛孔都收缩起来。
钟天阙望着她的侧影,见她纹丝不动,靠近一步,挑眉道:“语犀?”
她终于缓缓地转过身来,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上,有夕阳的光线明灭,她看着他,像面对着一个陌生人,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钟天阙盯着她一派漠然的眼眸,心底冒出几丝不明缘由的慌乱,他伸出手,想要碰一碰她略显僵硬的肩膀,却被她十分警惕地往后一退躲开。
她眨了眨眼,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再次开口:“你到底来找我做什么?”
“你怎么了?”他的眉毛一点点地攒紧,汇成极为浓厚的墨色。
他看来还不知道呢。
顾语犀在心中冷冷地笑开,明明他所有的阴谋都已经暴露在眼光之下,还敢出现在她的面前,装出这副情深意切的样子。
“钟天阙。”她的目光,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一般照在他的脸上,道:“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清楚吧。”
“好。”他的心头浮起一股浓烈的不安,微微颔首,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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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起来到一家餐厅的包厢。
顾语犀只先点了一壶铁观音,说正菜等会儿再点。
服务生很快上了茶,恭恭敬敬关门退去。
房间里沉寂下来,钟天阙一直望着她,视线没有一丝转移。
总觉得她,好像是要给出一个什么最终的宣判一样。
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动,口干舌燥着,却没有碰那盏茶杯一下。
顾语犀却是轻轻地端起来,啜了一小口,浅笑赞道:“还不错。”
“语犀。”钟天阙问:“可以开始了么?”
“好,开始。”顾语犀面上的笑容一点点地放大开去,从扬起的嘴角蔓延到弯起的双眼,她放下杯子,平视着他,声音清冷,道:“钟天阙,从今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欠你的,已经通通还清了。”
她明明笑容烂漫,映入他的瞳孔里,却是一针针扎下去似的,刺痛。
拳头在膝盖上咯嘣咯嘣地握紧,他的嗓音暗沉沙哑:“为什么?”
为什么,呵,顾语犀的笑容渐渐地变得讽刺。
这个问题,他怎么能这样理直气壮地说出口呢?
“钟天阙。”顾语犀的视线往上移动了一下,落在他额头处仍旧明显的伤疤上,道:“我很佩服你的,真的,你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实在是不容易。”
“什么意思?”钟天阙齿关相磨。
“非要我说得难听了你才承认?”顾语犀虚浮地笑道:“其实你戏演得很好,做得够真,差一点就成功了。不对,你其实已经成功了,我本来是信了你的,可惜啊,功亏一篑。”
她的语气里是满满的轻蔑与讥讽,仿佛不是在说着和自己切身相关的事情,而是在闲碎地评述着一宗茶余饭后的有趣谈资。
“顾语犀!”他似乎被激怒了,压低了声音呵斥道。
“我说得不对?”她耸耸眉,笑意融融,道:“你当时那样出奇地镇定,根本还没出房间,只是听到外面的响动,就知道肯定是着了火,不是很奇怪么?我当时完全没有意料到这一遭,事后回想,其实有不少的漏洞。”
钟天阙顿时沉默下来,一双深邃黑眸里翻江倒海。
“就这样吧。”顾语犀站起身来,不再关注他的表情,迈步就要离去。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手腕被他狠狠拽住,他低垂着头,嗓音有些发翁,道:“别走。”
顾语犀微微欠身,另一只手搭上他略显嶙峋的指节,将他的桎梏一根根地掰开,道:“戏终人散,这个道理你不懂么?我已经陪你演了一场,你还想怎么样?我能这样平平静静地跟你说这一通话,已经是尽力而为了。”
“语犀。”他抬起头来,定定地凝视着她:“如果我说我改变主意了,你信吗?”
他这是在祈求她的信任么?
她记得那个晚上,她也曾经这样卑微地,祈求过他的信任。
可是结果是什么?
“钟天阙!”她忽然咆哮起来:“你当我是傻瓜么?被你骗一次、骗两次还不够?我没那么软弱,也没那么愚蠢,请你收好你的花言巧语,彻彻底底地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如是我闻爱恨苦(三)'vip'
在顾语犀奋力地甩开他的手,大步流星地从这间房间里消失了许久之后,钟天阙仍然沉浸在那句——“彻彻底底地从我的世界里消失”里。
她要将他从她的世界里完完全全地抹杀掉,再没有一丝影子留下。
她说得出这样决绝的话来,并不是危言耸听,凭他对她的了解,她犯起倔强来的时候,谁都阻止不了。
可是他,怎么能让她这样轻易地从他的生命里消失呢?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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